當下阿裏見諸多條件皆已齊備,立時便吩咐眾人準備他所需的各樣祭品神器,將素寒煙的冰棺抬至神案之前,神情肅穆,緩緩的將手平舉胸`前,嘴唇翕動,似乎在念咒似的,一時間,大廳裏落針可聞,眾人隻覺得似乎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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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不見那阿裏有什麽誇張動作,隻擺著那手勢叨念了幾句,然後忽然睜眼道:“好了,各位的心意都已上達天庭,請將素先生啟出冰棺,置於冷水之中,三個時辰之後,他的魂魄便會還陽。到那時需及時撈出擦幹身子,然後抱至靜室保暖。”說完笑看軒轅持道:“也是你有心,肯用這稀世珍寶保存他屍體不腐,方能促成今日之功,否則即便是我,找不到與他相對的屍體,縱使能施術,也是無可奈何的。”

眾人都呆呆看著他,心下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隻這半會兒功夫,素寒煙就真個能複活,阿裏知他們心意,微微一笑,便隨他們到前廳用茶,這裏軒轅敬父子守著浸在冷水裏的素寒煙,半步不肯稍離,前廳全仗紅顏張羅著。

他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了大約三個時辰,正覺得頭痛眼花之際,忽然恍惚之中,似乎覺得素寒煙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兩人忙擦擦眼睛細看,卻又沒了動靜。軒轅持便有些急躁起來,道:“這已過了三個時辰,因何寒煙還是沒醒?”話音剛落,便見水中的人兒睫毛抖動了幾下,然後唇中似乎有輕微的呼吸聲,軒轅敬與軒轅持大喜之下,反而動彈不得,直見到素寒煙微微睜開一雙星眸,兩人方才醒悟過來,軒轅持蹭的一聲跳起,一把將心愛的人抱在懷裏,狂奔出去,至就近的一間大屋子,早有丫頭們準備好熱水毛巾,他便將素寒煙放在熱水裏拭抹了幾下,然後擦幹身子,用一張大狼皮褥子包好,方抱著來到自己臥室,輕輕將他放在大床上,這才細細打量起死而複生的素寒煙,眼中淚早已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且說素寒煙,身不由己的被擺弄了這麽長時間,仍自暈暈的不知發生了何事,因何自己竟見到和軒轅持如此相象的人,還未開口詢問,忽聽門口傳來一聲氣喘籲籲的大吼:“小……小兔崽子,你就……就知道抱著……寒煙跑……你不知道……你爹老了嗎?也不給我看一眼……”一邊罵著,人早走了進來。素寒煙更驚詫了,這分明是老王爺軒轅敬,自己……自己究竟到了哪裏?

他一向是淡然表情,此時眼中滿是迷茫之色,身子又包在大褥子當中,軒轅持竟是從未見過他如此可憐可愛模樣,用手輕輕撫著那光滑臉頰,良久方吐出口氣道:“寒煙,你終於回來了。”

“是……軒轅麽?”素寒煙這才敢問出心中疑惑,卻又怕問出後,答案更令自己失望,正驚惶間,隻聽外麵忽然熱鬧非凡,接著一大群人走了進來,他注目望去,赫然見到華洛和七郎,隻嚇得魂飛魄散,忽見身邊立定一人,飄然若仙,裝束奇特,見他醒來,向眾人欣慰一笑道:“好了,至此已無大礙,隻是他身子一月未進食水,著實虛弱,非得好好保養一段時間不可。”說完坐到桌邊,刷刷刷寫了幾張方子,笑道:“這藥膳雖然難得,但軒轅王府富可敵國,想必也不致十分為難。”說完起身道:“事已至此,已沒有我的幹係了,願兩位能珍惜這段劫後之緣,相親相愛,白頭到老。”說完拿出一件奇怪東西,對著沒好氣道:“我耳朵沒聾,不過是打了震動,我這就回去,你摧什麽摧,人家蒼之國的皇宮還不知有沒有修養過來呢,你就又要去荼毒。”說完收起那東西,對著眾人再一笑,隻輕輕轉了個圈子,顛倒眾生的容顏已是無影無蹤。

眾人呆呆的看著他去了,這裏素寒煙已被一連串的事弄得昏了頭腦,卻見華洛幾步跑到他麵前,又哭又笑的道:“寒煙,你活過來了,太好了太好了。”說完又唧唧喳喳的將這件離奇之事講給他聽。

那軒轅持被擠了出來,正自不悅,忽聽身邊的皇兄道:“哼哼,走路行事沒有一點端莊沈穩,哪裏有一點皇帝樣子,對普通臣民竟不顧身份如此攀談,何來天子之威,山月能撐到今天還未亡國,著實是上天眷顧。”他回頭一望,隻見皇兄正專注的盯著山月皇帝的背影,一臉不悅之色。

軒轅持是經曆了真感情的人,這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心下一陣驚疑,皇兄……皇兄竟對這華洛產生了情意,他……他不是最討厭,最瞧不起華洛這種人嗎?想歸想,他可沒敢說出來,隻將一個腦袋在軒轅桓與華洛之間不住的轉來轉去。

這邊紅顏見素寒煙醒了,隻是華洛,軒轅持,七郎,軒轅敬等人都爭先恐後的圍著,她也不肯去湊這熱鬧,自己倚在門邊,隻拿一雙秋水美目直直盯著七郎的背影,心下盤算道:“寒煙啊寒煙,好歹我也始終是向著你這邊,如今你活了過來,少爺娶你是娶定了的,你也該還我個人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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