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看到他走了進來。他向我抱歉說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耽誤了時間。這時他注意到我的酒杯,他的喉嚨裏突然發出咯地一聲怪響——我得說,就像機械壞了那種可怕聲響——然後一下子猛然向我撲過來。
我反應很快,一步就跳到窗台邊,很鎮靜地看著他。事先我就已經觀察好形勢了,你知道的,我是個很敏[gǎn]的人。如果萬一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我至少還能從窗台跳下去溜走。
這位伯爵撲了個空,這反而讓他平靜下來。
‘好吧'',他說,重重地歎了口氣,‘既然你已經喝了這瓶葡萄酒,你就將會知道我永葆青春的秘密了。''
‘我得說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藏品,我有點太渴了。如果需要補償的話,我可以賠償你一整桶勃艮第葡萄酒,或者你想要更好的也成。''我很誠懇地回答他。
但是他盯著我,搖了搖頭,說:‘不,年輕人,你是不可能賠償我的。''
這時我才注意到酒瓶上的標簽,上帝,那不是一八三五年,而是一七三五年!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離開他的旅館,回到自己的寓所的。頭很疼,昏昏沉沉,我回去之後,倒頭就睡了。你知道的,我幾乎從未喝醉過。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亮透了,我正想搖鈴叫傭人。上帝,你一定不能想像我當時的感覺!我躺在床上,伸手卻夠不著床頭櫃上的鈴鐺!原本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直覺告訴我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我跳下床,從鏡子裏看到,我變小了。我得說,我家小愛德華一兩年前,差不多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
我花了差不多五分鍾時間才確信自己沒有做夢,這五分鍾一定我一生中最漫長最重要的五分鍾。
我悄悄下樓,立刻去找讓雷諾伯爵。他既然有辦法把我變小,那麼也許有能變回原來樣子的方法!可是他已經人去樓空了,旅館服務生告訴我,他很早就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找了很長時間,但是一無所獲。繼續呆在巴黎不是辦法,我必須回英國。上帝保佑,我手上還有一份小愛德華的護照。我用我兒子的名義通過了港口海關的檢查,坐上了返回英國的克萊頓號。整個旅途我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我害怕遇上任何認識我的人,這種奇事完全無法解釋。
抵達英國後,出港口也是個大問題。船票是早就訂好的,回程時間也是確定的,我的秘書老巴普先生準備了馬車,在港口等著我。有幾次他差點看到我了,你知道的,他以前就是我父親的秘書助理,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他隻要一眼就能認出我來。我緊張得要命,後來想了個辦法,寫了張紙條,托一位警察先生轉遞過去,說我打算修改行程,先去伯明翰看望小愛德華,不必等我。這樣老巴普先生才趕著馬車離開了。
我則直接從港口趕到火車站,買了張到伯明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