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陽瞇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趴在那兒,那個隨身帶著的大皮囊被他放在一旁。此時此刻,他心中想的倒不是一會後該如何行動,而是在抱怨這包裹攜帶起來真是麻煩。記得前世裏看的那些玄幻中,主角動不動就能拿到空間戒指之類的工具,為什麼輪到自己的時候,就需要獨自背著沉重的包裹呢?
帶著這些重量,真要動起手來可都是累贅。張易陽有些無奈的想著,心裏盤算著之後要是有機會,還是得想辦法搞一件有儲藏功能的魔法裝備來。
時間緩緩的過去,與此同時,氣溫也在不斷的降低。張易陽能夠察覺到,那座目標建築物內,此時已經近乎寂靜無聲。除了一些有規律的呼吸聲外,再聽不到什麼對話的聲音,顯然是已經進入休息狀態了。
也就在此時,卡奇杜終於動了,整個身體如同融入陰影,消失在黑暗中。
卡奇杜沿著幾個小時前查探過的道路,無聲無息的向那建築內潛去。他沒有進入一樓,而是順著外壁直接攀上了二樓,然後順著打開的窗戶進入了室內。
就在他的身後,張易陽先是將皮袋暫時放在他隱藏的房頂上,想來短時間內也沒誰會發現這些物品,帶在身上行動畢竟也不方便。之後,他便悄悄的從隱藏處跳了下來,跟了上去。
卡奇杜就如同一個偵測機,替他探好了前進的道路,這讓他甚至不用自己去尋找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陷阱。
同樣亦是無聲無息,不過張易陽的動作卻是快多了。他的功夫雖高,卻沒有那種能夠隱去自己身形的法術力量,他必須盡可能短時間的通過那些容易被發現的區域。
好在並沒有出什麼問題,他順利的通過了籬笆,來到建築之間的空曠地帶,沒有什麼人發現到他。不得不說,卡奇杜選擇的角度很是不錯,避開了幾扇窗戶可以望見的角度。
手腳輕捷的攀上了建築物,不過張易陽卻沒有直接從窗戶進去,而是爬上了屋頂。
屋頂是厚厚的獸皮製的,工藝並不複雜,隻是用木製的屋梁搭了一個骨架,然後覆上一層獸皮就製作完成。
如此一來,由於屋頂並不是磚瓦一類的硬質材料,所以受不得什麼重量。若是稍重些的重量壓下去,可能會將獸皮壓得凹下,從而讓屋內的人發覺,甚至重量過重,還有可能將獸皮壓穿。
張易陽將身體伏在一根木梁上,並不直接將身體壓上那獸皮,同時提氣輕身。幸好張易陽的輕身功夫了得,沒有在屋頂上弄出什麼異常的響動來。
伏在房頂上,張易陽小心的收斂著自身氣息,左右觀察了一番,見無異常後,伸手在屋頂的一處獸皮損傷部位,輕輕撚動起來。
這獸皮經曆長久的風化作用,早有幾處損傷,張易陽手指運勁,無聲無息之下,很快便在上頭掏出一個洞眼來。當下也顧不得積累了多少肮髒的灰漬,便將眼睛湊過去窺探。
隻見這屋內略顯空曠,與其說是一般意義上的「房間」,不如說是一個儲藏室更為適合。房間中幾乎沒有任何陳設,隻是堆放著一些獸皮、獸骨、木料,魔核一類的東西,屋內因此彌漫一股濃烈的腥氣。張易陽透過小孔隔著屋頂,都可以聞到這味道。
房間的一角,有一道樓梯通向樓下,而在房間的正中,一個美女般的生物正盤據在那兒。說她是美女,隻限於上半身,因為自腰以下的部分,是一條巨大的蟒身。她此時正閉著眼睛,似乎是在小憩。
這「美女」有著六條手臂,整個身體也比正常人類要大上一號。張易陽相信,如果她立起身子,恐怕會有七英尺左右。
這恐怕就是那六臂蛇魔了。
從張易陽的角度,並不能完全看清她的麵容,不過即便隻有側影,還是不能不承認,先不論相貌,單是那凹凸起伏的曲線,天鵝般修長動人的脖頸,再加上朦朧的側部線條,便幾乎可以斷定這是極出色的美女,美得可以打動每一個男人的心弦。傳言說得沒錯,蛇魔有著天生誘惑男性的本錢。
不過,這絕對是帶刺的玫瑰。即便是在休息,那強大的高等惡魔氣息,還是讓周邊的空氣都充斥著緊張與壓抑的感覺。
這屋內也不是如此的簡單,除了房間中心的蛇魔外,張易陽還注意到,在許多不顯眼的位置,都被繪上了鮮紅色的圖騰紋式。對於這種紋路,張易陽並不陌生,這是用血液繪製的奧術圖紋,隻是不清楚究竟有何作用。不過大致也可猜到,這房間裏一定隱藏有魔法陣或者陷阱存在。
不得不說,卡奇杜的潛行技巧相當高明,借助陰影與光線的變化,他可以將身體近乎完全隱形,隻有在高速運動與攻擊的時候,才會顯露出朦朧的影子。不過對於張易陽而言,這畢竟不是完全的消失,依然有蛛絲馬跡可尋。
更何況,因為卡奇杜剛才曾顯露出身形的緣故,讓張易陽對其的行蹤更容易把握。這就好比用聲納監測潛艇,要從複雜的背景波段中,確定是否有潛艇是最難的。而如果這艘潛艇浮上了水麵,再下潛去讓軍艦搜索,那就方便了許多。
張易陽的運氣挺不錯,已經進到房間內的卡奇杜雖然收斂著氣息,隱匿了身形,卻是一動也不敢動。作為一個「專業人士」,他自然不可能沒有發現地上的詭異符紋。咬了咬牙,他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皮囊,小心的用指甲從中挑出一些粉末,撒到自己的身上。說來也怪,這些粉末落到卡奇杜的身上,便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灰色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