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武器的改造人又從門外晃到了視線之外。

他每日就這麼看著那些人來來回回,青色的皮膚在昏暗的光線下詭異之中令人恐懼。他無法想象這也是出自自己的咒印,那簡直就是一個噩夢,將正常的人類變成了無意義的武器。

就像是忘掉了信仰的殘渣。

重吾向後靠在牆上,突然發現今天那些改造人的舉動有些不同,已經有數分鍾沒有人從自己的門前經過了,這不合常理。雖然是囚犯,但他並沒有天真到認為有人想要端了這裏就一定會拯救自己,少年站起身,鎖鏈從手腕上垂下去,在地上拖曳成一個弧形。

他仔細凝聽,終於聽到了有什麼撞擊到牆壁或者地麵的聲音,牆上的燈在這個時候閃了一下,幾乎同時,他看到有改造人倒退著飛到鐵門之前,摔倒在地,彈了一下之後腦袋偏向自己這邊再無聲息。

他的臉色依然是青色,這次卻是名副其實的死灰。

兩道人影出現在牆壁上,然後一點一點的展現出真貌,從未見過的少年與青年,黑發黑眼如同深夜。然而他的注意卻更多的是被少年手中的長劍吸引,那是自己曾經見過的,大蛇丸佩戴的武器。

“你們……是大蛇丸大人派來的?”十三歲的少年天性善良,就算見識了各種各樣的罪與惡也沒有習慣於將陰謀時時記憶。他第一反應是大蛇丸發現了自己,派人來拯救自己,或者說是奪回屬於他的實驗材料。

“不。”提劍的少年吐出一個單音,就這樣拿著那把被大蛇丸寶貝的如同雙眼的劍刺進鐵門的縫隙,接著斜斜一拉,鐵質的欄杆立刻斷裂。少年又對著另一個方向揮出一刀,最後一腳踹在門上,三角形的鐵製品在自己麵前轟然倒地,最頂端恰好停在腳邊。

“你可以走了。”少年收刀回鞘,就轉身走向了等在一邊的青年。他向前走了兩步,鐵索的長度徹底限製了行動之後終於停了下來。青年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示意他回頭,那人在看到自己的狀況之後露出一個懊惱的表情,走過來又是一刀斬斷了鐵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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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鎖在一瞬間全被解開,重吾仿佛覺得自己就像鳥兒在一瞬間長齊了羽毛,振翅的欲望如同在這個實驗所裏的風,哪怕是封閉於地底也在所難免。

“你可以走了。”他又重複了一遍。這樣深入地底的地方所有的喧囂都隔得很遠,而在這間房間裏,少年平淡的聲音如同水井裏的一陣波紋,在撞到狹小的井壁之後就消散不見,隻有那種井水特有的冷冽依然在回味。

然而重吾卻根本不知該何去何從。這個善良到過分的少年——不,不如說他還是一個男孩,他懼怕自己的力量,更懼怕會傷害到其他生命這個事實,老天給了他最純真的心,卻又給這個心套上了一個危險的枷鎖。所有的生命都樂於親近他,所有的生命也都會為他所殺。

這樣一次一次的自主做出的獲得與失去幾乎將他逼瘋,還好在那時遇到了君麻呂與大蛇丸才發現了另一條出路。如果有人能夠壓抑住自己,那麼那些靠過來的生命就再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這種構思簡直美好到虛妄。

“請問大蛇丸大人在哪裏?”重吾上前一步拉住了黑發少年的手臂,在他看來那人既然帶著大蛇丸的劍,無疑是知道他的所在的。如果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那麼回到大蛇丸身邊也是不錯的選擇。反正,所謂自由從來都不是真正的無牽無掛,而是在留有一條風箏線的情況下肆無忌憚。

或許是他力量太大動作也有些過猛,少年被他拉得轉過一個半身,黑發飛揚起來擋住了他的小半張臉又落下來,歸順的停留在肩膀上。他突然發現這張麵無表情的臉和君麻呂有些相似,雖然是不同的發色瞳色,長相也沒有共同之處,但感覺上卻讓他覺得熟悉。

大概是同樣的不善於言表?

“在木葉。”少年還未有反應之前一直沒有表示的青年已經將他的手摘下來,他的聲音是與少年不同的沉穩,那種低沉是重吾從未聽過的厚重感,就好像在那些好聽的聲線之下隱藏了一個世界的滄海桑田。

“你們……那個……我……”他本想說你們是不是來自木葉,或者我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走,可兩句話一起湧上來的結果就是變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少年拉了拉青年的袖子,好像在無聲的請求,最終在得到肯首之後轉頭對重吾說:“你可以先出去,在安全的地方等我們。”

“謝謝。”被一語道破還得到答複的重吾欣喜的道出感謝,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甚至沒有請教過對方的姓名。“請問,你們該怎樣稱呼?”

“飛鐮。”

“蒼。”

兩個名字,沒有帶上姓氏,重吾想要麼是不願意透露要麼是有別的什麼理由。但那不重要,他隻需要跟著他們一起去找到大蛇丸就夠了:“我叫天平重吾。”他說。

“天平君嗎,你最好先去外麵,沿著這條路上的屍體一直走可以找到出口。”蒼指著來路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