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這樣的決定,小蒼隻是倦倦的掀起眼皮,站直身體走到孩子身邊表示同意。

沒有什麼親密的動作,沒有興奮,也沒有不滿。

加賀卻說這是小蒼喜歡的表現。

加賀是一隻擅長醫療的貓,相對於研究了八年醫療忍術的飛鐮依然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那個時候飛鐮對於醫療忍術的研究也隻局限於寫輪眼和相關的東西,相對醫療,他始終還是對體術或者攻擊性忍術更有興趣。

總之要一個戰士突然轉職醫師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黑發黑眼的孩子帶著同樣黑色的貓走出了那個小小的村莊,村子的外圍是一片樹林,青色的苔蘚鋪滿了地麵,一副從來沒有人走過的茂盛樣子,潮濕的空氣形成了水霧,他邊跟著小蒼前進邊擰著自己的袖子,覺得呼吸到肺裏的根本不像空氣而像是水。

視野越來越模糊了。大氣的濕度一點也不像是樹林該有的樣子,反而像是濕澡一般,但腳下的苔蘚或者草地柔軟,踩上去會發出輕微的響聲,沒有水,也沒有沼澤。

聯係一下忍貓和宇智波的聯係,飛鐮想這應該是借助自然壞境所造就的幻覺屏障,將村子與外界隔開,他閉上眼,將查克拉集中到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豔紅的眼睛裏一輪黑色的勾玉緩緩轉動,霧氣散掉不少,果然有不甚清晰的道路存在於自己腳下。

好像是感覺到身後的動靜,帶路的貓停下來,轉頭與孩子對視,由於沒有陽光的關係,他的瞳孔顯得有些圓潤,加上身高上差異和角度的問題,黑色的眼瞳和勾玉十分相似。

孩子一下子愣住了。而小蒼卻沒有再看他一眼,轉過頭繼續帶路。∴思∴兔∴在∴線∴閱∴讀∴

之後的路走得十分安靜,一人一貓都再沒有交流,走出樹林是視野廣闊的平原,遙遠的地方可以看到村子和炊煙,小小的貓仿佛對這樣的景象很感興趣一般,喵嗚一聲,走過來蹭蹭孩子的褲腳,大而明亮的眼睛裏表達著繼續前進的意思。

那是帶著欣喜與好奇的目光,陽光下黑瞳如一條細線,藍色的眼睛清透如同天空。

和樹林裏那一撇的眼神相差太大。

那種眼神,隻那一次,從此再也沒有見過。最終飛鐮也隻能把這歸結於當時的環境以及對視的角度,不做追究。

送走了來幫忙的人們,阿秒婆婆示意飛鐮繼續整理屋子,紅色的夕陽餘暉鋪灑在店門口的路麵上,空氣裏還帶著淡淡的硝煙味道,一邊將桌子推到牆角,孩子一邊想起了來木葉之前看到的東西。

他從未見過這樣聲勢浩大的戰爭,到底當一方太強大的時候戰鬥就會變成無意義的掙紮或者單方麵的屠殺。而他的上輩子遇到的那些,與其說是戰爭,不如說是征討,不是兩軍的對壘,而是五個國家為了圍剿一個人而開始的聯合襲擊。

就算是後來,他也多數時間是一個人行動的,以強硬的態度遣散了鷹小隊,偶爾會和別人臨時組成隊伍,可沒有經過磨合期的搭檔效率實在糟糕,所以在那些戰爭裏,宇智波佐助也往往是獨立存在的。而事情就是這麼有趣,很多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隻是一個勝利的隊伍,可變成了一個人,他就會成為英雄。

說到底,一個人和一隻軍隊的差異太大,前者最多能稱之為戰鬥,後者才叫戰爭。

戰爭期間,沒有同情也沒有無辜。這是一個沒有中立的時代,隻要不是同盟就是敵人。無論對方是久經沙場的忍者還是手無寸鐵的平民。

小小的孩子抱著他的貓,在這樣的環境裏獨立行走,從一開始狼狽的逃竄到最後逐步拾起上輩子的各種技能。身處戰場的時候,沒有後援,所有的武器,食物,淡水全部從敵人身上獲得。一旦走到了村子,就丟掉一切,偽裝成戰火中流浪的孩子。

到底給他成功了,遇到了願意收留他的阿妙婆婆。

跟著阿妙婆婆回家的時候,他轉頭看向身後遠方的狼煙,頭上扣著破爛不堪的兜帽將臉擋住了一半,視野裏一邊是大氣渾濁的灰色一邊是陳舊亞麻的昏黃。

壓抑和沉重的氣息環繞著他。

這就是你眼中的世界嗎?他一直想這樣問。

當年的哥哥看到的是不是就是這樣的世界?與之後他所知道的戰爭完全不同的,哪怕剛學會行走的孩童都參與進來的廝殺。

閉上雙眼,黑色裏有光斑不規則的閃動著,和這個世界一樣喧囂不安。

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認為這種不安是弱者的表現於是不屑去承認他,甚至現在也依然有這樣的想法,隻是多次自省之後能夠平穩接受。可是他知道,他的哥哥一定會將這種不安變成改變的動力,停止戰爭,阻止戰爭。

而且他做到了。

醒來之後,特別是真正認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宇智波佐助之後,上輩子的許多事情開始變得模糊,他知道這其中一部分是人的一種自我保護方法,忘記過去就可以減少那些東西造成的傷害,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是家族的仇恨,背負的性命依然深入骨髓,除此之外還有有關哥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