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法規矩。”
皇上悶聲道:“可你一心想逃。”
趙壑歎口氣:“皇上要的,不是臣給得起的。罔顧聖恩是個死罪,微臣怕死得緊,何必自個兒將腦袋送上去砍呢?”
皇上抬起頭來:“那你告訴朕,張猛做甚麽呢?”
趙壑淡淡一笑:“等。”
“等?”皇上一挑眉頭。
趙壑不語,隻以手畫了一個圈。
皇上皺眉道:“那條路,當真能通?”
“無人走通過,便當不通?”趙壑一眯眼,“當年張騫出西域,還不是沒人走通的。”
皇上呼口氣:“朕不想做漢武帝,也不要你做張騫。”
“微臣沒那個本事,皇上遠勝武帝。”趙壑正色道,“隻要此路一開,內外夾擊,不愁北戎不破。”
“張猛所部已近王庭,但北戎行軍快捷,恐他逃逸。”
“駱柯在他軍中,必有辦法。”
趙壑似笑非笑瞅他一眼:“皇上信他不曾投敵?”
“朕當真不是漢武帝,你安心吧。”皇上拍拍他手。
趙壑喘出口氣:“那,微臣想求皇上給個恩典。”
皇上居高臨下俯視他:“隻要不是你的事兒,朕都準。”
趙壑啞然:“好吧,皇上,微臣求您給張祊賜婚。”
“嗯?他看上哪家小姐了?”皇上一挑眉頭,“想他將門之後,官路暢通,有甚麽人家求不得,還得朕做主?”
趙壑歎口氣:“若真是哪家小姐,便也不敢煩勞皇上了。”
皇上轉轉眼睛:“朕明白了。”卻有一笑,“你就不怕張將軍剝了你的皮?”
趙壑懶懶一笑:“想剝臣皮的人多了,至少,張老將軍還得等皇上您剝了微臣的皮才能動手。”
皇上連聲歎息:“也虧你想得出這點子來。”卻又笑了,“張祊私自隨軍出行,朕沒有找他晦氣,你卻來求恩典了。”
“皇上宅心仁厚,且君子有成人之美。”
“朕心胸狹窄,且非君子。”
“好歹裝一裝,不然太子王子們看著,成何體統?”趙壑嗬嗬一笑。
皇上歎口氣:“太子王子?他們也該成家立業,老盯著朕的位置,不是閑得慌麽?”
趙壑忍不住大笑,麵上潮紅咳嗽起來:“皇上還說他們?自個兒不也一樣?”
皇上看著他,突然輕道:“我們很久不曾如此言笑了。”
趙壑一愣,收斂笑容淡淡道:“微臣孟浪了,還請皇上贖罪。”
皇上這便探手入懷,輕輕撫弄他:“你病了,便養著,那些有的沒的,暫不想它。”
趙壑苦笑:“是,謝皇上體己。”
皇上俯身親吻他額頭:“等瑞儒他們回來,朕就想法子與張猛說說,看看他口風吧。便是皇上,這事兒總不能逼著來……”
趙壑眉間一顫,卻也沒說話。
皇上幽幽道:“朕曉得你一心為著瑞儒那傻小子,可是你也不想想,他憑甚麽呢?朝中,他不曾辦過甚麽了不得的大事兒;戰場,也不過小勝幾番;出身,更是不提也罷。你倒是心心念念要扶他上位,朕便是當真不懂了。”
趙壑輕輕道:“可微臣看著他,總覺著看見皇上小時候兒。”
皇上這就一愣,隨即苦笑:“是,朕打小便是被欺負的主兒。可朕那時候兒,沒人撐腰。”
趙壑頷首道:“是極,是故皇上敢作敢為英勇無雙。”
“你不如明說朕心狠手辣毫不容情。”
趙壑沒有言語,隔了半晌方道:“皇上真打算賜婚了?”
皇上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