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段(1 / 3)

”皇上一瞪眼,“正是要出力的時候兒,他倒好!”

王太師聽著皇上言語,不由一皺眉抬眼看看立在皇上身後的小弗子,見他微微點頭這才挑眉躬身道:“皇上息怒,趙大人舊疾複發,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皇上這就哼了一聲道:“罷了罷了,眼目下,軍情延誤,方是大事!”

兵部員外郎道:“皇上,張將軍久經沙場,行事謹慎,想來必有緣故。”

刑部侍郎方華矩道:“便是有何計策也未可知,臣以為,時已入冬,莫非是補給之事?”

戶部尚書陸澈上前躬身道:“啟稟聖上,這張將軍行前糧草已然配齊,便是出征之時,糧草亦是定時按量送抵,絕無拖欠之事。”

皇上皺眉:“既然如此,為何不發兵?分明北戎已是強弩之末!”

“皇上,北戎已遭重創,一時半刻也不可恢複。臣冒然揣測,恐怕是張將軍誘敵出戰之計。”王太師麵露笑容,“此時北戎大勢已去,張將軍定是不想功虧一簣,故此穩紮穩打。”

皇上麵色稍霽:“果然如此?為何不上折子?”

眾大臣便都不語,誰不曉得皇上此番誓要平定北疆,此時此刻誰敢言緩進慢行,便都是戰敗言小勝,小勝言大捷,大捷言得天花亂墜,此乃為官之道。便是要韜光養晦,也得巧立名目,免得惹禍上身。這張猛便是這麽個性子,也難為皇家信賴,否則早叫那些個刀筆吏參倒了。

王太師想了想便道:“若是皇上有疑,何不下個旨意?”

皇上微微頷首:“內閣擬個折子吧,朕看看再說。”

便又商討一陣,方散了。

王太師散後便徑直離了隆化殿,一路出宮往貴人街而來。但見滿街高木落葉,一地金黃枯鎖,渾是蕭條之景。不由打量四下,方叫車夫往一宅院而來。

下得馬車,王太師定定望著宅前“侍郎府”三個大字沉吟良久,方上前叫門。久之一個老仆開了條縫兒,見是身著官服便不敢怠慢:“這位老爺何事?”

王太師柔聲道:“有勞通傳一聲,求見趙大人。”

那老仆咳嗽一聲方道:“我家大人重病在身,不便見客,還請這位老爺體己。”

“若非萬不得已,怎敢來叨擾趙大人修養?”王太師自袖中拿了名帖,“還望老哥兒通報。”

那老仆接過來看得一眼,連忙跪下磕頭:“不知太師大人駕到,還望贖罪。”

王太師嗬嗬笑著扶他起身:“怎好如此?”

那老仆歎口氣拉開大門:“既然是太師親自駕臨,這便請入廳用茶,待小的通傳。”這就又安頓了車夫入偏廳休息。

王太師在廳內坐著,慢慢端著茶杯抿著,眼睛緩緩溜著屋內陳設。但見屋中一色兒梨花木的椅子,上頭兒的湖綠綢墊子微微發暗,牆上掛著山水潑墨,卻是夏日的景。也不知是今兒天暗,還是屋內昏聵,隻覺著朦朦朧朧有些衰敗的樣兒。

卻又轉念一想,這趙壑橫豎在自個兒府上住的日子也不多,前些日子生病了又不願住在宮裏,方又重開了這宅院,難怪屋前匾額上寫的還是“侍郎府”。王太師微微一皺眉,卻又感歎。若說是上天垂憐也不為過,想趙壑當真是大富大貴之人,兩任皇上均是對他信賴以極,分明是寵慣朝堂。若是換個人,便有衝昏頭腦也不為過,可這趙壑,偏生避之不及。卻又笑了,莫非這也是以退為進的高招兒?但私心裏,還是佩服他當真忠君體國,毫無雜念。

隻是那個老仆也有些怪異,分明不曾見過。且雖是年老,麵上滿布皺紋,但卻沒留胡子,手腳幹淨妥帖,聲兒綿軟,倒不像是甚麽家仆的樣兒。

這般想著,那老仆已出,恭恭敬敬遞了封信來:“太師見諒,我家大人實在病得不輕,隻叫小的替大人問安,說他不能親自來見,實在慚愧。這就修書一封,還望太師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