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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眾人皆頷首讚同。皇上挑眉道:“那便是說,朕為君失道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方潤澤躬身道:“皇上明鑒,鄉野小民不懂世事,自然不明就裏。皇上辛勞,天地可鑒。”便又一轉話鋒,“依微臣所見,趙大人無罪便該開釋。至於小春兒,刑部查得他並無家人,又是自小入宮由先皇賜予趙大人的……”

“朕的意思,便是這事兒悄悄過了算了。那個甚麽小春兒的,雖是愚蠢至極,但衷心護主,對朕有所誤會……”皇上皺眉道,“賞他瓶毒酒,就這麽辦吧。”卻又一頓,“就叫趙大人去宣旨吧,宣旨完了再和駱柯去北境。”

駱柯聞言心裏一歎,看眼方潤澤,兩人心裏俱是難安。想皇上自然曉得小春兒打小就跟在趙壑身邊,這事兒要趙壑去,分明是……卻又無奈,隻得齊齊躬身:“臣等遵旨。”

皇上看著麵前的茶盞,裏頭兒的茶葉便都沉了下去,水色也泛黃變冷了,這便擺手道:“就這麽辦吧。”

眾臣告退,皇上嘴角帶笑,便也自殿後走了。

諸位看官啊,這事兒便是百轉千回,預知這趙壑曉得皇上如此辦理,又待如何?咱們下回“勸君更盡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再說!

第四十八回

王摩詰有詩曰: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諸位看官,這詩裏說的那陽關,便是更在玉門關之外。古來此外中原與邊疆少數民族之天然分界線,故此唐人有詩“春風不度玉門關”,由此可知這之外荒涼如野,再無繁華。自然此言有失偏頗之處,誰說蠻夷便無興盛?隻那陽關尚在玉門關更遠處,便是古來難還。更何況此去黃沙漫漫,往昔往來不便,自是一別如生離死別一般。且共滿飲此杯,便是此生難見了。

為何今兒一來便說這詩,隻為趙壑壑三郎心中滿滿念的都是這一句。

皇上下旨,隻言行刺一事與趙壑無關,即刻官複原職且加為太子少保、封撫遠將軍,入內閣理事。隨駱柯之軍平定北方戰亂,而之前,便是先去賜死小春兒。

趙壑穿著官服,手拿詔書,卻是腳步沉沉,心頭哀傷。想小春兒雖是他人之爪牙,但打小隨自個兒成長。衣食起居都是他照料著,今日親自送他上路,又怎是隻言片語能盡述的。

到了刑部大牢,趙壑深吸口氣方進去了。甫一入內,便見個少年立在牢中草堆裏,盤腿坐著。但見滿身傷痕外頭側首,捏著一根稻草隻管細細的念著:“……遊春人兒金勒馬嘶快,查碎塵埃,芳效以外,百花爭開,最宜放懷,金鶯囀巧音,恰比笙歌賽,遊人隊隊來,是誰家,秋遷高聳青雲外……”便又低聲自笑一句,“……獨自徘徊,猛然抬頭,觀裙釵,閑步瑤階,俏容顏,溫柔典雅誇絕代,春意滿懷,戲秋遷,獨立畫板把風流賣,仙子降凡來……”

趙壑咳嗽一聲,那人轉過頭來便是眼睛一亮,卻又丟開稻草匆匆跪下:“大人。”

趙壑示意獄卒開了牢門,自個兒進去,擺手喝退了眾人,方才扶他起身:“小春兒,你受苦了。”

小春兒仰麵一笑:“大人才是受苦了。”卻又嘴唇一動,似是有話又說,卻又咽下了。

趙壑與他並肩坐了,小春兒不敢造次,正要跪下,卻被趙壑按著,隻得斜斜跪了。趙壑歎口氣,亦不勉強:“怎麽好好兒的弄到這兒來了?”

小春兒垂目道:“還請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