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秦以樓笑著點了點頭。
梁潮生聞言卻扭過了頭不去看他,口中道:「何必這麼費事。」
秦以樓正待說些甚麼,卻聽見有人在外麵稟報道:停雁閣派人送東西給秦閣主。
秦以樓先讓人把東西送進來,便吩咐他們退下了。送來的東西是一個檀木盒子,邊上的花紋雕刻地極為細致,還漆上了色彩。
此時梁潮生收到了禮物心裏雖然開心,隻是給秦以樓那樣看著,說聲謝也覺得別扭,便轉移話題道:「打開看看罷,或許是甚麼重要的東西。」秦以樓卻喃喃道:「是齊軒派人送來的?難道...」
一打開盒子,卻是三根不同的發帶,連同梁潮生收到的,看得出都是同一家店做出來的。秦以樓看了之後,笑著道:「齊軒效率挺好。當初齊軒跟我說,這發帶是別人送的,隻說是在蘇州買的,其餘的他也不清楚。後來我才到蘇州幾日,他便來信跟我說找到了店家,讓我不用自己去找,現下東西還送來了。」
木盒中的發帶分別是藍、綠、黃三色,上麵的圖樣各有不同,都比方才那條花俏些。
秦以樓又道:「既然都送來了,潮生你看看那些比較喜歡。」
梁潮生隻拿了秦以樓一開始給他的那條,道:「我拿這個就行了。」
秦以樓取了其中一條,微笑道:「這兒還有條藍色的,可以替換著用。」
「不了」梁潮生說著扭過頭,對著鏡子梳起了頭發,彷佛有細若蚊蚋的一聲道:「若是真正喜歡的,一個便已足夠。」
將近傍晚時分,梁潮生一個人散步在內院,剛好看見言海寧和徐涵卿正同柳圓真在內院的小亭子裏說了一會話,不久柳圓真便離去,剩他們兩個人站在亭子裏說話。
這幾天柳圓真和言海寧兩人不停地在那裏下著棋,此刻這般情況還真是少見。
此時言海寧和徐涵卿正在說話,隻是兩人情緒似乎有些激動。看徐涵卿的表情似乎是在言詞懇切地對言海寧說些甚麼,那人隻是甩了甩頭回了一兩句。
徐涵卿仍是不放棄地繼續跟他說著,言海寧表情有些不耐煩,聲音也大了起來。梁潮生指模模糊糊聽到一些句子,像是「有甚麼關係,你不是也在」,「隻怕是不妥」,「我管其他人說些甚麼」之類的句子。兩人吵了一陣,言海寧十分不耐煩轉身就要離開,徐涵卿忙拉住他,似乎是在向他道歉,但對方仍是氣呼呼的甩開他,自己一個人走了。
梁潮生在金陵時裏已在暗處看過言海寧許多次,見他的個性果然如傳聞一般的古怪乖張,隻是梁潮生卻意外地對此人十分欣賞。加上兩人去過的地方不少,都喜歡些新鮮的事物,這幾日除了下棋的時間外,梁潮生便不時找他東拉西扯,聽他說些出外見聞。
梁潮生見言海寧離開,忙悄悄跟上前去。他素知徐涵卿這人一向正經八百,謹言慎行,言海寧則是不按牌理出牌,行事正邪不分,這樣的兩人相處起來想必衝突不少。他一方麵想跟言海寧聊天,一方麵也想知道這樣性格迥異的兩人為何看起來如此熟識。
言海寧正坐在一座小池子旁,似乎是在發呆,卻又好像是聚精會神地盯著池水瞧。梁潮生有意嚇嚇他,於是放輕了腳步靠近他。
這時身後突然有人道:「潮生,原來你在這兒。」
嚇人不成,梁潮生自己反倒被嚇了一跳。秦以樓見言海寧也在,便朗聲道:「言大夫,潮生,時候差不多該用晚膳了。」
言海寧聽了點點頭,三人朝飯廳去了。梁潮生走在一旁和他閑聊著,言海寧心情似乎好了些,卻不知道對方心中暗自可惜又少了一次捉弄他的機會。
秦以樓見兩人的背影,心中莫名地把「古靈精怪,臭味相投」兩個成語連在了一塊。忽然,水滴落在他頭上。
秦以樓一抬頭,醞釀許久的雨落了下來,急遽的加大。
第 16 章
已是三更,雨卻還在下著。這雨從下午開始,到現在已是秋池暴漲。
梁潮生結束守夜正要回去休息時,遠遠見言海寧背對著他一個人站在屋簷下,手撐著下巴,不知想些甚麼。
梁潮生微微一笑,收了雨傘,悄悄地走到他身後,一拍他肩膀。
沒想到附近有人,言海寧心中一跳,身子抖了一抖,手上有甚麼東西差點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