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潮生見毒聖醫不再懷疑他,便也向他搭話。這兩人都時常旅遊在外,一談之下竟然頗為投契,不一會兒便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天南地北的聊著。
不一會兒,韓庭方連同其他人一起回來了。徐涵卿向主人解釋了事情經過,說言海寧來韓家莊討傷藥之事不過是個傳言,順道拉著他一同住了下來。
第 11 章
將近二更時分,不少人仍未就寢,內院的一間小廂房光亮隱約可見。那間是韓家莊的客房,秦以樓正躺在床上沉沉睡著。房內的案上點了燭火,微微晃著,勉強才照亮房內的一角。
梁潮生正坐在窗邊專心的讀著書,昏暗的燭火下,顯得有些吃力。但他仍專心地讀著,未曾考慮再多點根蠟燭。
房內彷佛是凝住了的安靜,秋夜讀書,不聞風雨,或淅瀝蕭颯,或淒淒切切,隻聽見兩人的呼吸聲,時而交錯著。
夜漸深,窗邊逸入了絲絲涼意,梁潮生鬢邊的發絲微微揚起,偶爾摩娑著頸邊與雙頰。案上的燭火岌岌可危,越發是晃得厲害了。梁潮雙手環繞在胸`前,似乎是感覺到了涼意,緩緩站起,轉身將一旁的窗戶輕輕閉起,不發出一點聲響。
他重新坐下,繼續翻著書。隻是關上了窗,房內更加昏暗,讀起書來更加費力。不一會兒,他把書闔上,伸了個懶腰,轉身看看睡在床上的人。
秦以樓的睡姿極為端正,隻是微微側著頭。素色的棉被,上麵繡了一對鴛鴦,蓋住了他的身體。秦以樓穿著中衣,外袍則是迭好放在桌上,梁潮生緩緩伸手撫向它。
深綠的外衣,在昏朦的燭火下閃著絲緞的光澤。袍子的中段,靠近腰間,密密地,以更深的墨綠色繡著樹的枝葉。樹葉邊用幾縷金線勾勒著,素雅而出眾,點出了主人的尊貴與格調不凡。
梁潮生拾起袍子,指尖所觸,如雙眼所見一般細致輕滑。
指尖自領口滑下,至肩部再順著到腰間,手背來回撫著。他將衣服移至胸口,手臂懷繞著,抵禦夜裏陣陣寒意,雙眼微微有些失神。
梁潮生放下了衣服,走向熟睡的友人,在床邊輕輕地坐了下來。
秦以樓仍舊沉沉地睡著,梁潮生手伸向了被子,抓著一角不住地搓揉著。漸漸地手移到了胸口,仍是隔著被子。
梁潮生微微側了身,向床內移近了些,正對著秦以樓。秦以樓的呼吸聲均勻綿長,顯是正睡地沉。
他靜靜地端詳好友,見他閉著眼,麵容十分安詳寧靜,隻是嘴角微微勾著,似乎是微笑著。「不知是做了甚麼好夢。」梁潮生這麼想著,沒發覺自己也同他一般微笑著。
端詳了友人好一會兒,梁潮生緩緩的伸出手,到了一半,卻又停住了。他盯著秦以樓的睡臉好一陣子,確定他是睡著的,才又伸手,輕輕撫向散在枕邊的發。
秦以樓的發量十分多,披散在枕邊。細看還會發現發尾還有些微鬈。梁潮生小時後最喜歡用手指在秦以樓的頭發上打圈圈,秦以樓總是任他玩去。梁潮生一麵玩弄著枕邊的發一麵想著,隻是不知從何時起他便不再這麼做。
過了一會兒,梁潮生用手撐著身體,緩緩垂下頭,兩人的臉靠得更近了些。不知又過了多久,發出一聲歎息,連自己也聽不清。他坐起了身子,緩緩站起,走向窗邊。
正當他準備吹熄蠟燭時,房外腳步聲響,在兩人的房前停住了。
接著便有人輕輕敲了門,在外頭喚了聲:「以樓?」
梁潮生忙要前去開門,隻是秦以樓一聽見敲門聲便已睜開眼,翻身坐起,口中道:「涵卿?」
梁潮生這時已開了門,徐涵卿見秦以樓仍坐在床上,歉然道:「抱歉,我方才見屋內還亮著,就來看一下,不知你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