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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從來都是痛苦的,沒有人能夠解釋為什麼,就像沒有人知道秦皓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閻清寧可說服自己和江憲,那是一場意外,卻又太過殘忍與荒誕。絕望的時候,沒有什麼是最壞。

天台的門又開了,閻清聽到易拉罐的聲音。趙默走過來的時候,已是滿身酒氣。

他坐下,靠在牆根,把啤酒一瓶瓶地打開。閻清知道他很少喝酒,真要是喝,卻又千杯不醉。

他把一罐啤酒扔到江憲邊上:“我們三個是不是很久沒這麼在一起喝酒了?”

江憲沒有吭聲,閻清也沒說話。趙默拾起一罐,灑脫地撒在江憲邊上的水泥地上:“這杯是敬給秦皓的。閻二,你記得麼?以前每次我們喝得昏天黑地,他都滴酒不沾,死活都勸不下去……江憲還老是笑他,一喝就臉紅……”

江憲還是躺在那一動不動,隻是聽不到一點聲音。

“當年老江喝多了,把車開到高速上,得虧的秦皓清醒……”

“趙默,你他媽的能別說了麼?”閻清受夠了,出聲了。

又是一聲易拉罐被崩開的聲響,這一回,啤酒就這麼筆直地澆在了江憲的臉上:“醒了沒有?這十年你等到了什麼,你明白了麼?你這個瘋子!你以為你真的有多愛他?你現在清醒了,你難過?你以為你這是在為誰而難過?江憲,你跟那些把他逼到絕境的毒販有什麼區別?得不到就可以禁錮、就可以折磨……你已經在你自己的記憶裏折磨了他十年了,你知道麼……”

閻清看不下去了,跳起來衝上前,把趙默手裏的啤酒罐給拍在了地上,踹得遠遠、遠遠的:“別他媽在江憲麵前談愛情,你不配,我告訴你趙默,跟江憲比起來,我閻清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個奇跡!”

江憲終究是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抓起了一瓶酒開始瘋狂地灌,然後趔趄著走回去。

趙默望著他的背影:“江憲,還有最後一句話……你最好相信這件事和餘一然毫無關係……不然的話……

第六十五章

對於蘇孟昭而言,旅行若非兩個人的體驗,便與過去那些日子為了工作而匆匆走過每一座陌生城市所留下的印象一般,無法真正成為回憶。當然,如果回憶能夠一直停留在進行時,或者換而言之,當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恬靜美好得以至於時間成為永恒,那麼也就無所謂回憶了。⊙思⊙兔⊙在⊙線⊙閱⊙讀⊙

慢慢地空下來,不僅僅給自己放一次長假,而是讓身心都釋然地經曆時間的流逝和眼前的人與事的時候,蘇孟昭才會覺得人生好像比他想得要更有意義。如果擺在以前,他可能無法允許自己在某個時間段裏沒有任何的片約,那會讓他覺得自己沒有存在感;或者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歌從人氣榜上滑下,而不緊鑼密鼓地為自己安排新的錄製任務,總而言之,在過去,忙碌對他來說意味了許多。然而當真說服自己稍作停留以後,才發現自己也可以慢慢學會坦然處之。

當娛樂新聞裏不再有自己的出現、廣播裏也很少會聽見自己的聲音的時候,蘇孟昭才意識到自己的釋然隻是因為那些不是他所真正要的,又或者,是因為他身邊終於有了那麼一個人,可以讓他了解自己,甚至比他了解得更甚。至少,即便失去了所有,他還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

謝程飛在叫他,蘇孟昭回頭,總覺得這個玉樹臨風的男人,靈魂深處的力量要遠比他的外表來得更為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