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餘一然想,也許隻有真實才是他所需要的。這一刻,這一秒,而不是過去,將來,或者永遠。
或許是太久沒受調教,身體變得缺乏抵抗力,餘一然睡得很淺,酸疼讓他在夢裏咒罵了江憲無數次。
清早晨曦未露的時候,餘一然就已經被隱隱作疼的肚子鬧醒了,卻趴在枕頭上對著江憲吹氣,因為實在爬不起來。吹了好一會,那家夥就像一條死狗一樣巍然不動。餘一然拖著臆想中咯吱作響的身體挪動了一小寸,再用額頭的碎發去蹭江憲的額頭。
老混蛋早就醒了,隻是饒有興致地想看這小子究竟有多少能耐。
這樣的清晨總是少有的溫存。
忽然,餘一然聽見門外有動靜,他愣了一下,起初以為是幻覺,然而順著樓梯而上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江憲顯然也聽見了,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當時他們誰都沒想到賊,但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江憲披上了睡袍,走到門口。餘一然靠在床沿上,隻模模糊糊地看見門口的人影。
然後老混蛋重新關上門,落了鎖。
“是誰?”問這話的時候,餘一然就有一種很壞的預感。
“我媽。”
“……”餘一然徹底傻了,“她怎麼有這房子的鑰匙?”
“鬼才知道。”江憲重新穿上內褲,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蔣雨燕,上次你放她進來的時候,一定把鑰匙放在了她看得見的地方。”
等江憲關上門出去以後,餘一然很悲壯地朝天花板豎起了中指,然後病怏怏地起床穿衣服。眼見著到點出門上班,餘一然還在猶豫是跳窗走呢,還是玩哪門子角色扮演蒙混過關。可是他媽都到了房門口了,什麼貓膩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全都曝光了,還能藏什麼,掖什麼?
還沒徹底想明白,床頭的電話響了,餘一然接起來,居然是江憲用手機打的:“磨蹭什麼?下來,別到最後又怪我害你遲到。”
老混蛋都發話了,餘一然自然是一點都沒耽擱地溜了下來。江老太太正背對著花園坐在客廳一言不發,餘一然正想躡手躡腳地晃出去,卻被江憲多此一舉地叫住。
老太太順著聲音回過頭去,投來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劍紮在餘一然的臉上。
江憲旁若無人地走上前,幫餘一然把格子襯衫中間一顆因為馬虎而遺漏的紐扣給扣上。那種刻意的親昵一目了然,餘一然受寵若驚得不習慣。
臨出門又折了回來,從冰箱裏取了個三明治,索性很配合地提醒了一句:“記得別空腹直接喝牛奶。阿姨,我上班,您在家多坐一會兒啊。”
跨出大門的時候,餘一然覺得,要是換位思考,他真該把自己給拖出去槍斃五分鍾。
下午,提早收了工,餘一然去了趟醫院。趙默說,江憲要是來,每天就該是時候,可是他不在,餘一然猜,八成被他媽摁著脖子作檢討了。閻清聽護士說小帥哥來了,就抽空到住院部晃了一圈。
秦皓和前幾天相比已經好了不少,能長時間地坐在輪椅上,卻依然終日麵無表情,沒有焦距。跟他說話,似乎也不起作用,但又並非聽不見,因為偶爾他會很慢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