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盤算,老祖宗就有些猶豫,若是按照原計劃來——
“老祖宗安好。”
便是瞧見下頭的兩個姑娘小心翼翼的見禮,兩個姑娘都是生的美的,才叫人瞧著喜歡。
“起來吧。”
心裏存著小九九,老祖宗盯著許華濃的時候便是長了一些,確實一眼瞧見許華濃的頭上隻是冠著一個血紅色的寶石雞冠發簪,瞧著是有些奪眼,但是卻壓不住許華濃這一身的豔麗來。
“你這丫頭,還講究個什麼清淡來,豈不知這一顆紅寶石,哪能壓得住你這顏色?”
老祖宗滿麵的慈祥,怪了一會兒許華濃,卻是從自己的頭上拿下來一個乳白色的簪子來,上頭雕刻著幾朵白蓮,又是引了許華濃過來,小心的在那簪子的旁邊將這白蓮插了進去。
烏發紅花,白蓮勾發,端的是美得很,老祖宗盯著看了片刻,便是惦記起自己年少時候的模樣,當初這一對兒簪子她也喜歡的緊,才是一直帶著,隻不過年歲到底是大了,不適合這般豔麗的顏色,才是給了許華濃。
可是瞧著,這簪子怎麼有點不對?
左右瞧了瞧,老祖宗便是略皺眉:“華濃,怎得是不見了那副頭麵?”
跟著簪子可是有一副配套的頭麵,惹眼的緊。
許華濃聽聞,卻是麵帶疑惑:“老祖宗說的什麼?華濃接的東西裏,哪裏有頭麵?”
老祖宗何其聰明,轉個彎兒就懂了是個甚麼意思,卻也沒有說破,隻是揉了揉許華濃的小手:“孩子,你便是受苦了。”
許華濃微微垂了頭,便是聽見老祖宗說了一些別的話,卻是沒有再提這個頭麵的事兒,心裏止不住的冷笑,她便是隻想著給老祖宗瞧一瞧她現在的落魄模樣,可是沒想到,老祖宗竟是依舊沒有什麼動作。
若是有人敢克扣許華清的東西,怕是老祖宗都要將那人扒了一層皮去。
左右說起來,不過還是她不得老祖宗的喜歡,或者是,老祖宗覺得為了這點個東西,不至於跟克扣了許華濃東西的人置氣。
不過,現在不至於,以後總歸是會至於的。
她許華濃的東西,可不是這麼好拿的。
天色蒙蒙亮,馬車轆轆的順著後門走了,兩個年少的女孩姿色正好顏色奪目,可是比冬日的寒冷都要叫人覺得惹眼。
啪嗒。
一根毛筆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許雨的手指冰冷,身上裹著大棉襖,屋子裏一點火爐都沒有,冷的人的心都覺著寒了,卻是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旁邊手裏抓著一個大氅的丫鬟微微低著頭,神色有些畏懼,不敢去看許雨,卻是一字一字說的清楚。
“二姑娘,奴婢打聽的清楚,便是春梅偷了姑娘的東西,那一晚,隻有春梅值夜。”
夏菊一邊說,又微微彎了彎脊梁。
“春梅——”
許雨冰冷的手指幾乎麻木,順便摸了摸自己同樣冰冷的臉,冷笑道:“我可是待她不薄。”
夏菊不敢說話,微微垂了垂頭,一咬牙,說到:“奴婢前些日子倒是聽春梅管要好的姐妹們借過銀子,說是春梅的弟弟要上學堂了,年歲也不小了,學堂的夫子是個德高望重的,春梅家可是沒有餘糧了——”
許雨並沒有說話,而是略微抬了抬眼眸,夏菊深知主子的性子,立刻把一旁的毛筆撿起來,代替主子開始不斷的抄寫女戒。
許雨向後退了些許,輕輕的握了握僵硬的手指,臉色卻越來越不好看了。
“你可是找到證據了?”
過了半響,許雨才沉悶的說到。
夏菊的手指頓了頓,模仿的筆記都有點不像了,猶豫了一下,才搖頭:“奴婢找不到的,太太沒那個心思,奴婢也就沒那個膽子。”
許雨是懂夏菊的意思的,到底是自己身邊呆了很久的奴婢,遲疑了半響,許雨才是歎了一口氣:“夏菊,你說,是我做錯了嗎?”
夏菊收斂了一下筆鋒,不敢越距:“姑娘所說之事,奴婢不敢猜測,但是若沒有當日三小姐那般狠心,姑娘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雖說姑娘也是略施小計,但是,卻也不曾這般狠毒心腸。”
當日二姑娘存了心思叫三姑娘和大姑娘爭奪那唯一的名額而反目,卻是自己撿了便宜,雖說不地道,但是三姑娘竟是用了那麼狠毒的招數。
雖說這招數有些用老,也有破綻,叫長輩都能看的分明,也便是沒有傳出去什麼難聽的話,但是到底還是毀了兩個姐妹之間的規矩,而且,也毀了二姑娘的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