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二姑娘怎麼會在這裏抄女戒?
女戒這種東西,是女兒家必須學的,除非是那種粗俗之家的女兒才不提女戒,老祖宗讓二姑娘來抄女戒,就已經是變著法的說二姑娘不懂女戒的規矩了。
二姑娘一節名門閨秀,被這般下了臉麵,可不就是三姑娘害的?
許雨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故而冷笑:“母親素來疼愛三妹妹都多於我,雖說我倆一母同胞,但是三妹妹素來比我討巧,又深的母親喜愛,有一段時間,母親甚至因為三妹妹,一直都在冷落與我。”
夏菊嚇得麵色發白,驚訝的捂著嘴唇:“二姑娘,這般誅心的話怎得是能亂說?二太太一直都是疼愛二姑娘的。”
“都是我自己身邊的丫鬟,又何必說這麼多?你留在我身邊這麼些年,難道還看不清麼?”
許雨苦笑了一聲,眼眸裏卻寒了幾分:“母親一直怕我仗著身份年歲大於三妹妹,所以暗地裏給三妹妹支了不少招數,三妹妹才是這般優於我,就連這一次,三妹妹做出來這等陷害於我的事情,母親竟是都沒有責怪三妹妹的意思,隻是讓我惦記著姐妹同心,饒了三妹妹這一次。”
夏菊不敢言語,靜靜的聽著,就聽到許雨一陣冷笑:“怕是若是三妹妹也被我這般算計了,母親可不能說出來什麼姐妹同心的話來了。”
夏菊微微垂頭,寫不下去字,幹脆歎了口氣:“姑娘莫要想這些胡說八道的了,若是再說,奴婢可就是要吃罰了。”
半響,許雨才冷笑著應了一聲,卻是沒有在說些什麼別的話。
這些事情何必再說?母親後來百般包庇的模樣就能看出來了,就算是真的是被陷害的又怎麼樣?她的名譽已經有了汙點,縱然別人不知道,也絕對不能毀了另外一個姑娘去,多大的苦難,都是叫她一個人吃下去。
又憑什麼!
憑什麼這般苦難都要強加了她的身上去?明明她和許晴比起來,不管是哪方麵,都要她強上不止一星半點!
夏菊何曾不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思,遲疑了一下,才說到:“三姑娘雖說平時機靈的緊,但是都是順著二姑娘走的,實際上三姑娘也是個心思單純的,自己肯定是想不出來這樣的手段,又哪有心思去賄賂春梅?奴婢瞧著,估摸著不知道是哪家人,一直在背地裏攛掇著事情,想要挑撥二姑娘和三姑娘呢。”
許雨的眼眸顫了顫,卻是靜靜的盯著那女戒,沉默了片刻,問到:“他們已經走了?”
夏菊便是輕聲回答:“走了有一會兒了,將軍府離這兒遠著呢,自當是走得越早越好。”
許雨過了半響,才是幹巴巴的笑了笑:“可惜了,我和三妹妹鬧得不可開交,都是給大姐姐做了嫁衣了。”
又頓了頓,笑道:“你回去知會母親一聲,趕明兒寫好了這些女戒,我便是親自出去給三妹妹道個不是去,那一日,定當是我冤了三妹妹了,三妹妹那般純正的人兒,怎麼會有這般狠毒的心思來陷害於我。”
夏菊聞言,卻並沒有高興,她深知自家主子的性子,若是大聲嗬斥或者是咒罵,那還是好的,但是若是這般麵帶笑容的講者客套話兒——主子怕是自此記恨上了三姑娘了。
原本覺著三姑娘和二姑娘到底是一母同胞,就算是頗有爭鬥也不會下去那般死手,可是現在瞧著,也是想的太少了。
哪有別人捅你一刀,你不桶回去的道理?
外頭的冬風似乎又有幾分刺骨了。
馬車行駛的不快,怕顛簸了裏頭的姑娘,一路上又是盡量貼著小道兒走,生怕衝撞了人。
這一路上越走馬車越多,方向都是一般的,大概都是要去將軍府的,從馬車裝潢便是能瞧出來是個什麼身份的,許家是誰都得罪不起,幹脆便是一直走在最外圍。
這樣一來耽擱了點時間,但是好歹也是一路走的順暢,眼瞧著要到了門口了,卻因的前頭幾輛馬車連在了一起,許家的馬車不好插上去,就又癡等了些許時間。
幸而許華濃和許華清都是有幾分忍耐的,又耐心的等了一會兒,瞧見沒了馬車,才催促著馬夫駕駛進去。
卻沒想到,原本暢行無阻的後門竟是啪的站出來個人,上上下下的繞著馬車看了好一會兒,馬夫都遞過去了請帖,那人還是看了半天,竟是說了一句:“後院兒馬車太多了,放不下,二位姑娘的馬車,可否停在院外?”
這小廝大概是瞧見許家不是什麼豪門大戶,方才敢這般說,若是碰上了大家族出來的子弟,他可不敢這般說。
那馬夫聽這話愣了一下,卻又不敢答應,正巧著聽見裏頭的四姑娘笑道:“既然如此,我們的馬車便是停在不遠處的拐角吧,也省得在這裏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