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顏,我要讓你找一個人。”我這才發覺他今天的表情和平時不太一樣,有些慌亂和緊張,似有一種痛苦和歡樂交織在一起。他遞給我一張照片,我接過來,卻嚇了一跳。照片上那個孩子正是我那天在PUB看到的那個服務生。雖然照片上的孩子隻有十四五歲,但我還是可以肯定二者是同一人。他和小時候變化的並不大。

“這是他小時候的照片,他如果現在還活著,應該和你一樣大。”燕齊坐在沙發上,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他叫燕昭然,現在應該叫程維佑的。十四歲時他和一個叫andy的男孩一起離開孤兒院---我要你找到他。”

“然後呢?”我問。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要讓他繼承我。”

“那不可能的。”話一說出口我便意識到自己的魯莽。

“你怎麼知道?”燕齊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尖銳。

“我見過他。”

他猛的站起來,一把揪住我的領帶,“你見過他?!他現在在那裏?”

我被他拉的喘不過來。他好容易發覺,鬆開了手。

“我在一家PUB裏見過他,他好象是個服務生。”

我現在幾乎感肯定那個人是燕齊的兒子,不然,他不會有激動的表情。不過我實在是沒想到,燕齊這種冷酷的人居然還會有孩子,而且,他似乎是很在乎他的。

記得有一次,在一家小店吃早飯,一個小孩子問她的母親,他是從那裏來的。那個年輕的婦女便一臉慈祥的說:“因為爸爸和媽媽相愛了,所以才有了你。所以你才會是爸爸媽媽最愛的寶貝。”旁邊有幾桌客人也是有孩子的,於是便都一起會心的笑起來。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但我卻不太相信他們所說的話是真的。我的母親總是想殺了我,我的父親也總想著怎樣賣了我能換一些錢。他們並不相愛,更不會愛我。我不知我和他們相比到底誰是異類。

燕齊抱著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疲憊的說:“先看著他,不要讓他知道。把他最近的情況告訴我。”他抬起頭,很堅決的說:“一定要保護好他”

一瞬間,我突然明白。原來再冷酷的人也是有愛的一麵的。但是他們的愛都比較狹隘,隻能給一個人而已。那是不是說,有的人如果找不到自己命中的那個人,是不是也許永遠都得不到愛了?

我再去PUB找有維佑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經理說他幾天前就辭職了,不過還好有人知道他的住址。

我去他住的地方找。他和一個叫andy的人同居,大概就是燕齊說的那個人。那裏是個很簡陋的寓所,但收拾得很幹淨。我乘兩個人都出去的時候進裏麵轉了一圈,順便留下了些東西,然後離開。他們的關係應該是我所想的。但他們居然還分屋而睡。我有些好笑,是互相尊重還是掩人耳目?做得不夠光明正大。

我在車內監視他們的舉動,一連兩周。我很快發覺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對勁。他和那個叫andy的,似乎是在冷戰?每天維佑都會做好晚飯等andy回來,但是andy總是在半夜喝的爛醉才晃蕩回來。維佑是一直想問卻又問不出口,但對andy卻是更加的體貼了。

真沒想到李昭然會有這樣癡情的兒子。然而終於有一天,andy說出了對維佑來說很殘忍的話,隨後什麼也不拿便離了開了。

我早猜到會有這一天。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天長地久的,更何況是愛?那些堂皇的理由隻不過都是為了掩蓋性欲的幌子而以。單看andy那一段時期對維佑不耐煩的舉止,傻瓜都該看出來andy是另有新歡了的。我隻是搞不懂,維佑為什麼要那麼悲傷。即使andy走了,他還是每晚做兩個人的飯,然後坐在門口的沙發上等andy回來。直到深夜,又到黎明。疲倦極了就靠著沙發睡一會兒。一有點動靜就會驚醒。在夢裏,他會喊著andy的名字,還會壓抑的哭泣……他真是傻的無可救藥了,傻得……連我都心疼了……

我把情況告訴給燕齊

,他說“他真像他母親的時侯”眼裏是有淚的。我一下子覺的身邊的人都變的有血有肉了,甚至連我自己都開始有點羨慕他。能痛痛快快的哭,淋漓盡致的笑。

可是下一秒燕齊突然說:“你去查一下andy,他有問題。”

我有些不敢置信,他剛剛還是一副慈父的模樣……我忘了他的本質其實是一隻老狐狸。我隻有苦笑。原本,我看到的已經是太多了。

我派人去找andy的下落,卻沒想到幾天過去了,還是沒有結果。an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