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3 / 3)

沈莫轉頭看去,也不由得微微一愕。

前方,就在距離他們不過數尺的灌木間,蹲著一隻山狼。那狼體型健壯,兩隻綠幽幽的眼睛瞪著這兩人,毫不避讓,顯得極是凶猛。

驟然對上,雙方就此對峙起來,均是蓄勢待發。

不動聲色地,裴惜遠取下掛在背上的長弓,箭矢搭上弓弦。那山狼忽然長嘯一聲,卻是撒腿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裴惜遠當下手指一鬆,放箭。可惜最佳時機已過,這一箭隻紮入山狼後腿,牠趔趄幾下,繼續飛奔,很快便消失不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再追也不過是追打落水狗,全無意思,裴惜遠隻有收起弓箭。本就不爽到極點的心情,也變得益發惡劣。

沈莫看著他那幾乎結冰的臉色,猶豫了下,還是說:「還好麼?」

「好?」

裴惜遠譏誚地掀了掀嘴角:「好什麼?有你在,叫我怎麼好?」說罷又是一聲冷哼,再度策馬,但並不急行,隻是往前慢慢走去。

沈莫也騎馬慢慢走在他身邊,苦澀道:「我知道我已為你造成太多困擾,也沒資格說要得到你的原諒,隻是我……就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好麼?也算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笑話!你還要我給什麼機會?」裴惜遠狠狠道:「給你一個再來玩弄我的機會,也給我一個再為你傷透心的機會麼?」

「不是玩弄,不是……」

對自己曾做過的事,沈莫也是滿心自責。

道歉的話、解釋的話,他已說到再沒有得說。

此刻,就隻能凝眸注視著裴惜遠,期盼他能看到,能讀懂,自己眼中的真,和情。

然而,他卻始終不肯轉過頭來看一眼。

「你所說的真假,早已不值聽信。我信你,還不如去信一條狗。」

如此說罷,裴惜遠忽然一揮鞭,再次加快馬蹄速度。

沈莫隻覺胸口劃過一陣銳利的痛楚,彷佛被一柄利刃插了進來。

信他還不如信……一條狗麼?

他慘然而笑。

的確,就算是狗,隻要人待牠好,牠還會懂得搖尾巴,懂得忠心護主。

惜遠,曾待他那樣之好,而他回報給惜遠的,卻又是什麼?

隻有傷,隻有痛。

有的傷痛一旦造成,就再也無法修複。

說要重新來過,會不會就隻是一個永不能實現的妄想?是不是就這樣放手,才是真的對惜遠比較好?

心中如此自問著,望著裴惜遠的身影漸漸遠去,沈莫終是一咬牙,策馬追上。

無論未來如何,至少現在,兩人還是走在同一塊土地之上。

還能夠看到惜遠的時候,就容他貪心一點,容他多看一眼吧!

隻怕將來,也許真的就不能再看到了……

追到裴惜遠身邊之後,沈莫沒有再開口,裴惜遠也不與他交談。兩人都沉默著,一路走,一路深思。

不知過了多久,裴惜遠忽然想起被自己丟在原地的豐欽還有一幹隨從,這才發覺已離開太遠,再不回去就時在有些過分,於是勒停了馬,準備回程。

馬頭掉轉回去,卻驀地神情一震,整個人僵在馬上。

之後也掉轉了馬的沈莫,先是發現裴惜遠麵有異色,然後才看到,就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山林間,有許多綠光在移動。

那是……山狼的眼,並且遠遠不止十幾、二十幾隻。

沈莫不禁也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