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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麼好!」永寧王自王妃的胸`前掙脫開,臉上已有薄薄的怒氣,「你就是這麼愛玩。眼下年關將近,積的重案已經夠多了,正是要西門冬裏做事的時候。現在他走了,誰去幫我緝凶破案?」

「我啊!」王妃亮晶晶的雙眼灼灼地看著自己的愛人,「我跟你說過好多遍了,讓我去幫忙查案吧!」

永寧王呻[yín]了一聲,頭痛欲裂。

「九九,答應我吧!」王妃輕輕咬住了永寧王的耳垂,察覺到懷抱中的身體微微一顫,王妃的眼中閃過一抹得色,「你最聽我的話了,不是嗎?」

永寧王長長地,長長地,歎了一聲。

京城頂上,厚厚的雲層遮住了陽光,鵝毛一樣的大片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用不了多久就將京城籠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西門冬裏騎在馬上,回首望著城門那邊高大的皇城和安靜的街道。馬兒「嗚」地長嘶了一聲,西門冬裏調轉馬頭,揚鞭向西而去。

第八章

「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川中西門世家的正門前,風塵仆仆的青年跳下馬,將馬韁扔給一臉喜色迎出來的下役,踏上石階時,伸手摸了摸蹲守在府門前威風凜凜的石獅。◣思◣兔◣在◣線◣閱◣讀◣

「少爺,你總算回來了!」須發皆白的管家西門健從門內衝出來,一把將西門冬裏抱住。

「健伯,您老還好吧?」西門冬裏笑了笑,伸手回抱。西門健是爺爺的隨從,自己是從小他看著長大的。名為主仆,其實跟親爺孫差不多。西門健雖然年紀大了,不過身長體胖,紅光滿麵,看來精神很好。一年多沒見,西門冬裏見了他感到格外親切。

「快進來吧,老爺夫人要是見您回來了,一定高興得很!」西門健拉著西門冬裏的手就往裏走。

熟悉的院落,熱悉的花木,熟悉的山石,熟悉的人們。隻是一年多沒見,這裏的一切都這麼叫人懷念。西門冬裏笑著,跟在忠仆的身後,默默地向後走。

當初從京城出來,自己馬不停蹄直撲西夷王都。其實也沒指望能在西夷將風無昧抓到,隻是想,風無昧一定會回去交旨,然後再躲起來,所以自己要去那裏才會有他下一步行蹤的線索。如果風無昧動作慢點,自己單身輕騎說不定可以趕上。隻是可惜,到了王都,風無昧已經離開了。

一路追著他,從西夷又追回新唐,奸幾次差點追到他,可是還是讓他跑了。風無昧易容的本事實在太高,或男或女,或高或矮,或肥或瘦,西門冬裏不得不佩服風無昧,他那個「千麵離魂」的稱號實在是當之無悔。

西門冬裏還清楚記得,去年秋天,他追著風無昧留下的痕跡來到西湖。碧波煙渺處,帆影點點,他靠在橋邊的柳樹邊看著湖岸穿梭如織的行人。

因為一點希望,他三天三夜沒睡覺,形容已經十分憔悴。正看得心焦氣躁的時候,一個滿臉皺紋,彎腰駝背的老婆婆柱著拐杖來到他的麵前。她的衣衫襤褸,麵色蠟黃,一雙手縮在破袖子裏,沒說話,隻是用一雙垂墜著眼皮,睜也睜不開的眼睛默默看著他。西門冬裏在懷裏摸出一塊碎銀遞給她,可是她卻隻站在那兒沒有接過去。

「拿去吧,老婆婆,我帶得不多,您先拿去買點白饃吃。」西門冬裏把銀子塞進了她的懷裏。

她楞了一下,然後用嘶啞而含混的聲音回了一聲:「老身不是乞兒。」

西門冬裏微訝,不過見那老人也沒有要還錢的意思,便點了點頭對她笑了笑。

「公子,在等人嗎?」老人的聲音沙啞難聽,像麵破鑼,不斷地漏著粗砂,聽著刺耳又別扭。

「是。」西門冬裏點了點頭,一雙眼睛還在緊張地看著行來往去的人們。

「家人?」老婆婆站在那兒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

「一個很重要的人。」西門冬裏眼睛發澀,卻又舍不得閉閉眼睛,生怕失落了什麼細節。

「有多重要?」

雖然覺得眼前的老人有些怪異,西門冬裏也沒太在意,繼續答道:「沒人可以比的重要。」

老婆婆站了很久,都沒有說話。許久之後,她從懷裏摸出個破破的布袋子,拴在了西門冬裏身邊的柳條上。自始至終,她也沒把袖中藏著的雙手露出來。然後,她柱著拐,慢悠悠地離開了。

直等到日落黃昏,滿心期待的人也未見蹤影,西門冬裏靠在樹上揉了揉眼睛歎了一口氣。無意間,手碰到那隻布袋,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湧入了他的心裏。西門冬裏跳了起來,從柳條上將布袋子扯了下來。

那種嘶啞難聽的聲音並不是老年人因為年紀大而發出,而是,一種刻意壓抑的變音,隻是自己的心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