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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起被砍成半截還在扭動著的蛇身,「你看清楚了,是五步金環蛇!被它咬一口你馬上就可以永遠閉嘴了!我腦子壞了,才會救你的小命,你還不如被蛇咬死算了。」

西門冬裏驚魂甫定,連連拍著心口。

「啊,無昧,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就知道,我們兩個一定是兩情相悅……呃……」抵在喉間的刀鋒又寒又尖,再推進一點,自己這張嘴就不一定能再說話了,西門冬裏立刻把嘴乖乖閉上。

「我真想把你這草包的腦袋切下來當球踢。」風無昧咬牙切齒地說道,「除了油嘴滑舌和漫天謊話,你還真是什麼都沒有。」

「冤枉啊!」西門冬裏用食指小心翼翼地推開風無昧的刀,身體向後縮了又縮,「我可是被人家說成是武林中的良心跟公平呢。每個人都說我誠懇厚道,老實良善,從來沒人說過我油嘴滑舌!而且我哪裏有說過什麼謊言,我對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嘛。」

「哼,你說見我第一麵就喜歡上我,那麼說來,你的初戀情人便是那個被我殺死的秦懷玉嘍?」風無昧越想越火大,「你的品味真夠差,那種惡心的男人居然也喜歡!」

「我怎麼可能喜歡上秦懷玉那個猥瑣男啊!」西門冬裏哀叫了一聲,「拜托,那人又下流又無恥,我當年差點一刀要了他的命哎!」

「下流又無恥?他怎麼你了?」風無昧奇道。

「他想是想的,不過找錯了對象。」西門冬裏厭惡地皺起眉頭,仿佛想到這個人就想到了一件很嘔心的事情,「我跟我幾個表兄相約出門踏青,結果剛好遇到這家夥劫道。他看到我們幾個居然想一起搶走。當年我們人小貪玩,就假裝一般的富家少爺被他擄了去。原以為他是想用我們勒索錢財,沒想到他居然……咳咳……居然對我們動了歪念頭。這小子命大,第一個就挑上我,我沒客氣,賞了他一刀,把他破了相。那小子溜得倒快,見勢不妙撒腿就跑,我們就隻能掀了他的老窩,自此以後他也就躲到邊疆去了。」

「你的那些表兄呢?他們也很厲害嗎?」風無昧又問。

「是啊,他們個個比我厲害呢。」西門冬裏燦然笑道,「不過啊,要是當年秦懷玉第一個選了春望,隻怕早被一劍穿心。要是先挑了夏樹,可能會被一劍先割了命根子。要是先挑了秋實,隻怕他身上一片片肉都會被割下來。他們三個人絕不會心慈手軟放他一命的。」

「要不是你手軟,他也就不會繼續作惡那麼多年,你這個禍首!」風無昧狠狠啐了一口。

「可要不是我手軟,我們哪能有那次相逢啊?」西門冬裏笑著抱住風無昧的手臂,「可見,這緣自天定,我們是注定要相遇相知相親相愛的。」

「誰!誰跟你相親相愛了!」風無昧聲音也有些變了,「你若再胡說,我可真就不客氣了。」

西門冬裏笑了笑,鬆開風無昧的手,繼續開路去了。跟在他的身後,風無昧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又紅,一雙眼睛卻始終盯著西門冬裏的背影沒有移開。

第四章

「找到了!找到了!」西門冬裏一聲歡呼,拉著風無昧向前跑去。

穿越了繁茂的叢林,兩人的眼前豁然開朗。巨大的山穀繁花簇簇,芳草萋萋,落日的餘暉抖抖照入穀中,給花草木石染上一層金色,讓人眩目得幾乎無法定睛觀看。西門冬裏與風無昧站在那裏,似乎忘記了呼吸。

「太美了!」風無昧由衷地發出讚歎。

「是啊,真想不到,這裏竟是別有洞天,好大的一個山穀呢!」西門冬裏雙目發光,「無昧,要小心!」

「啊?」風無味怔了一下。

「這裏的山石花草都被布置過,含蘊五行玄機,景致雖美,裏麵卻帶著幾分殺機,我們一定要當心,不要誤入了機關。」

風無昧仔細一看,果然發現這看似天然的景致之中,的確有好些厲害陷阱,不覺在心中捏一把冷汗。西門冬裏年紀雖小,觀察力卻如此驚人,不愧是統領新唐公門鐵捕的西門世家的人。

大約是感受到風無昧的不安,西門冬裏拉著他的手輕輕地說:「新唐跟西夷原本不同,西夷人生性奔放,不屑學這些奇門遁甲機巧之術,生疏些也自然。中原人心思多,在新唐當差,不學這些可萬萬不行,所以我從小就跟師傅學這個,能看出這裏的陷阱那是理所當然的。」

「哼,所以我就說你們中原人狡猾多端,根本不值得信!」風無昧把手抽回來,飛快地瞄了一眼西門冬裏。

西門冬裏也不生氣,隻細細地察看四周,過了半晌方說道:「還好,隻是在周邊設了些機關,過了那邊,似乎就沒什麼危險了。你跟緊我,千萬別離開。」

風無昧沒應聲,不過伸手拉住了西門冬裏的衣角,身體也貼近了些。西門冬裏對著他展顏一笑,兩人小心翼翼走入穀中。

安然越過防線,風無昧鬆開了手,微風輕輕吹動著他淡色的發絲,涼意中帶著淡淡的花香。明明是寒冬,穀中卻有百鳥歡鳴,百花爭豔,如陽春三月般生機盎然。若不是前幾日還身在穀外,風無昧幾乎要以為現在已是盛春時節了呢。不知從何處流入的山泉彙成溪流,在綠茵芳草間流過,高低不平的山石將溪流高低曲直安排得奇趣有致。清澈鑒人的溪流自高處跌落石上,如飛花濺玉錚琮而響,和著鳥蹄蟲鳴,織就一曲天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