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昧沒做聲,卻也沒反對。
「隻是你也太過份了。明明西夷下了國書,請新唐懲辦馬匪,你為何悄無聲息地潛入,還將他殺了?白白讓我在苦水鎮等了這些日子!」西門冬裏有些忿忿。
「既然你早猜到我的身份,卻為何又要用情人扣把我扣上?」風無昧此時也有些冒火。
「人已被你殺了,還想將首級帶出國境,你叫我如何向上麵交待?」西門冬裏晃動著手腕,細碎的金屬撞擊聲隨之響起,「總之,我要帶你回去交差。」
「不可!我要帶著秦懷玉的人頭向太子複命。當日大王向新唐遞交國書後,顏姑娘向太子殿下提出要秦懷玉的項上人頭當聘禮,若是被新唐搶先,便不肯做我西夷太子妃。王命在身,風無昧絕不能負。」
「小姨居然要人頭當聘禮?」西門冬裏張著嘴楞了半天,「她果真……與眾不同……」
「可是……說了半天,風無昧難道你還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
「唉……」西門冬裏長長地歎了一聲,「你把裝著頭顱的包裹丟在苦水鎮了呀……」
「什麼?!」風無昧發出一聲怒吼,「你怎麼可以把它丟下!」
「不是、不是!」西門冬裏連連搖手,「那包裹是你的,你忘了帶走怎麼可以怪我?」
「要不是你拉著我一路拚命地跑,我怎麼可能會把包裹忘在那裏?」
「你不要睡不著覺怪床歪,明明是你自己忘了的!」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沈默了許久。
「不然……我們再回去取?」西門冬裏喃喃地說道。
「算了……」風無昧手撫著額頭輕歎了一聲,「現在回去,無異自投羅網。我倒不怕什麼,隻是那幫婦孺真要拚起命來,卻也著實麻煩。等天初亮時,她們乏了一些再悄悄潛回去拿吧。」
「問題問完了,是不是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真麵貌了?」西門冬裏歪著頭對風無昧說。
「行,隻要你能殺得了我,我的真麵貌你自然可以看得到了。」風無味冷冷地回答。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喂!你怎麼能這樣!」西門冬裏跺著腳,氣急道,「你明明說了回答了你的問題就可以讓我看你的真麵貌的,大丈夫怎可言而無信?」
「我又沒說不讓你看,隻要你能殺得了我,你想怎麼看都行啊!」風無昧轉過頭不去理他。
兩人久久無話,夜漸深了,寒意越來越重,西門冬裏不禁又向風無昧身邊湊。
「靠那麼近做什麼?」風無昧皺皺眉頭,卻也沒出手將他推開。
「冷啊!」西門冬裏索性伸手將風無昧緊緊摟住,「沙漠的夜晚比冬天還要冷,我們抱著會暖和一點嘛。」
「為什麼不運功呢?這樣比較下會冷。」風無昧說。
「不知道為什麼,你在我身邊,我的心靜不下來。」西門冬裏嘴裏喃喃地說,「好奇怪,你的身體軟軟的,一點不像看起來那麼結實啊……喂,風無昧,你身上是不是墊了什麼東西?」
風無昧一把將西門冬裏推開道:「你少說渾話,再說就別碰我。」
「好嘛,不說就不說了。」西門冬裏又將身子湊過來,將頭埋進風無昧的胸口,「你身上是什麼味道,淡淡的,不過很香呢。」
「你還說!」風無昧歎了一口氣。
「抱著很舒服,聞起來也很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睡覺。風無昧,你不想睡一會兒嗎?」
「不能睡,這麼冷的夜,睡著了會有大麻煩。」風無昧拍拍西門冬裏的臉,「西門冬裏,你別睡!」
「你睡吧,放心,有我在,什麼麻煩也不會有!」
聽到西門冬裏說這句話的時候,風無昧隻好象在漆黑的夜色中看到了一對晶亮的雙眸,哪裏有半點要睡覺的樣子,然後身上一麻,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所以說,越是看起來老實無害的人才越是陰險狡詐,危險萬分。風無昧醒過來的時候,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
風吹在臉上還有些冷,不過今天應該是個難得的好天,因為風無昧睜眼的時候清楚地看到了澄淨高遠的藍色天空。天已經大亮了!
西門冬裏並不在自己身邊,手上黝黑的情人扣自然也不見了蹤影。風無昧坐起身來,身上蓋著的披風自身上滑下,隨著落在地上的還有他用來墊在胸`前改變體形的厚棉背心。風無昧咬著牙,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離他不到三步之遙的木匣子,那裏裝著玉麵修羅秦懷玉的頭顱。匣子看來完好無損,外麵整整齊齊地裹著布包。布包之上端端正正放著一張又薄又軟的透明皮子,旁邊那一頭亂蓬蓬的黑色發髻風無昧再熟悉不過,因為幾個時辰前,這假發還好好地頂在他的頭上。
「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