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有著廣大的海岸線,然而,除了幾個大港,這漫長的海岸線似乎並不能幫助帝國什麼。反倒是因為靠近海邊鹽堿地的增多,耕作無法進行,使得沿海地區貧瘠。對比一下有海外貿易的大港口和其他沿海的地方,貧富差距之大,令人驚異。社會矛盾在不斷增長滋生。另一方麵,海外倭寇肆虐,而作為前朝皇裔的葉氏也破偶幾分虎視眈眈的感覺。這也算是朱宏景的心腹之患。

其實,要解決這樣的問題也很簡單,無論是哪一種問題,隻要一個閉關鎖國就可以全部解決。

但閉關鎖國必然不是宮九希望看見的。治標不治本,隻會逐漸徹底消磨一個民族的生氣。所以,他要對朱宏景進行引導。

一看宮九的樣子就是有了主意,朱宏景從善如流地問他:“你有什麼想法?”

宮九:“嗯,其實關於漁民,有個點子。”

漁民的貧困,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很簡單,漁民所打到的魚,在大多數情況下是隻能他們自己食用的。要將魚進行長距離運輸,是一件對於普通漁民來說基本不可能的事情。活魚因為水和食物的約束,難運。死魚則是會很快腐爛。對於在海邊討生活的漁民而言,更是如此。海洋漁業因此無法發展,從而,海邊這種地方自然就成了荒涼之地。像明朝這樣沿海港口發達,其實很少見了。

要想讓海洋真正發展起來,漁業就必須發展。要讓漁業發展,就必須解決魚的長距離運輸問題。

在這個無法大規模廉價製冰,缺少防腐手段的時代,其實最好的選擇是製作魚肉幹,魚肉鬆,鹹魚。

宮九把自己想到的直接一股腦倒給朱宏景,包括實際上不該他來說的鹹魚。

不要以為製作鹹魚是件小事。鹹魚或許隻是一種食物,但是在這個以鹽鐵稅作為國家主要財政收入的時代,一切和鹽沾上關係的東西,都不可以小看!鹹魚,可是等同於葷腥和鹽的,如果它大規模出現在市場上,等於可以直接影響國家的財政收入,動搖一個國家的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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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曆史上,中國的鹹魚雖然在春秋時期就被發明了,卻從未廣泛流傳開。直到國家不把鹽稅當成支柱收入之後,它才真正變成普及的大眾食物——很不可思議對不對?

所以,當宮九說出鹹魚的問題之後,朱宏景先是驚訝。在他一直以來的印象裏,宮九都不是有多少雄才大略,有多聰明的人,然而此時宮九所說的東西,竟可說是動搖國祚之策,縱使是當世大儒,也未必想得出來吧?明明是認識了這麼多年的人,卻陡然陌生起來了……隨即,他又遲疑了。他知道宮九說的東西的的確確能夠讓大明的漁業發展起來,從而也能壯大朝廷對海洋的控製力,壓製葉氏一脈。然而,鹽,這並不是可以輕易動的東西。

朱宏景想要得到大權,他有太多的霸業宏圖,然而即使如此,在麵對這麼大的事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

宮九看出來了。

“我懷疑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朱宏景。”

這麼飛來一句,朱宏景愣了,看著宮九,半晌方才回答:“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宮九用眼角瞟了他一眼:“你能證明你是我認識的那個朱宏景嗎?”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這紫禁城上下,還有人能假冒我不成?”覺得宮九是在沒話找話說,朱宏景搖搖頭,回答道。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至少我覺得要是司空摘星易容成朱宏景的樣子,整個宮裏能發現問題的也沒幾個。”宮九提出了一個可能。雖然他比較想說的是那個和朱宏景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南王世子。記得那個家夥似乎是勾結了朱宏景身邊很信任的一個人企圖直接取代朱宏景來著?時間太久遠了,宮九記不得勾結的到底是誰了。

“你說自己是朱宏景你就是了嗎?誰能證明!?”

“王安,謝葭他們都可以證明我是我。”朱宏景立刻給出了證據。

“嘁,他們和你是一夥的,當然幫著你。”不屑地噴了一口氣,宮九直接駁回了朱宏景的證據。

“……那你到底要讓我怎麼證明。”

“看吧,你自己都不能證明自己是朱宏景了。還好意思說你是朱宏景?”宮九笑了,笑起來賤賤的。

這胡攪蠻纏的,讓朱宏景有一種想要提起拳頭揍這小子一頓的衝動。

然而,下一句,宮九就說:“我認識的那個朱宏景,可不是會猶猶豫豫扭扭捏捏像個娘們兒一樣的家夥,他應該殺伐果斷,心思縝密,幾乎無所不能才對。”話語中竟有著真摯。

原本還想著該如何收拾這個不著調的家夥的朱宏景聽了這句話,一時之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天要下紅雨?宮九變著法子地誇了自己一次?

看對方的眼神,認真幹淨,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一時之間,朱宏景竟然有種感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