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這裏難道還是“海龍王”的地盤,那老婆婆就是受命看守他,看他會有什麼變化的獄卒?又或者,他之所以縮小,並非是蛇咬之故,而是從那袋中流下的“液”裏,有什麼能消融骨肉,讓人返老還童的奇藥?
那麼,“海龍王”給他用這藥的目的是什麼?
不管袋子裏裝的是什麼,南宮懌都不敢再讓那藥往自己身上滴了。他坐起身來,伸手就去拔針頭。那針後的管子上還用塗了膠的布粘著,他身子此時軟弱無力,拔時還頗費了些力道。待拔下之後,自針眼之中頓時射出一道血線,他也無力撕下衣服,隨手抓了身上蓋的薄被單緊緊按著傷口止血。
那老婦人方才從門出去,還喊著什麼“君君”、“奶奶”的,想來是去叫她孫子幫忙看守自己?外麵人聲嘈雜,看守者必定甚多,他現在身子變得如斯弱小,隻怕難逃得生路。倒是窗子這裏並未釘死,仗著他人已變得瘦小,應當能從這裏鑽出去……
南宮懌翻身下床,往床頭窗口處走了兩步,身後大門便“砰”地被人撞開。門外湧進四個人來,南宮懌回首一觀,見方才那個老太太領頭,後麵又跟著進來個也是一身短打扮的老人,還有一對身穿白色過膝短袍的男女,頭上都戴著一式的白帽子。
那男的胸`前帶著個極長的項鍵,上頭是黃軟管,下頭拴著不知是銀是鐵的彎管,最底下墜著個亮亮的小圓片,既似裝飾,又似旁門兵器。女的打扮更是出奇,袍褂下竟空空蕩蕩,露著兩條光腿,十分的傷風敗俗。她腳上同樣不著一縷,鞋也是前透後露,腳根處墊起一塊,不知有什麼作用。
這兩人仿佛還是那對老人的上司,那男的進了門就喝斥道:“誰讓你把液拔下來了,快躺回去!小趙你給他弄一下,重新輸上。”
方才的老婦也高聲喊著:“我的小祖宗啊,這是幹啥呀!快回床上躺著去,要上廁所告訴奶奶,讓你爺爺把液給你一塊兒弄過去不就得了。”
老爺子也不甘寂寞地罵了句:“奏欠揍小王八蛋的一頓。”
南宮懌係出武林名門,自幼經過見過的江湖風浪多去了,一眼就看出了這四人都是奔著他來的。這些人說話顛三倒四,打扮更是前所未見,必是“海龍王”從蠻族請來的幫手。自己落到他們手裏不久,已是變成了這樣,說不定將來還要受更多折磨,被煉成藥人之類供他們驅使。
他心中急轉,腳下也不停歇,三步並作兩步向窗戶躥去。不知為何,他經脈內毫無內息,隻覺身子重逾千金,腿腳都難抬起。但後麵的人追得也並不快,那動作身形,怎麼看怎麼像普通老人的模樣,白袍男女壓根就沒往他這跑,隻一疊聲地叫他回床上去“輸液”。
南宮懌已到了窗根之下,暗暗冷笑一聲,墊步擰身,舌尖一頂上牙膛,向著當中那塊可容一人輕鬆穿過的空隙投去!-_-!-_-!
“砰”的一聲,一股劇痛便從他鹵門直傳到四肢百骸,他體內原就沒有真氣,這麼一撞,生生往後彈了幾分,連鼻子帶臉拍在了地上。一陣酸痛自鼻端傳出,刺激得他涕淚交流,耳中嗡嗡作響,兩眼金星繚亂。
老太太和老爺爺的聲音如鋼絲般拋入空中,刺得人耳朵生疼,聲聲句句地叫著:“寶貝兒啊”、“孫子啊”、“自殺”、“怎麼活”什麼的。陷入昏迷之前,他又聽到那個神秘的白衣男子不急不慢的聲音:“不能這樣移動……先去急診做個磁共振……不知有沒有顱內出血……”
聽著這些詭異的對話,南宮懌心中清醒地知道必須要逃跑,身體卻不聽他使喚,漸漸陷入黑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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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變樣 ...
不知過了多久,南宮懌才再度醒來。似醒非醒之間,他又聽到之前那兩個老人的說話聲音。他心中一陣緊張,仍舊閉著眼睛,放輕呼吸,聽那些人在自己身邊說些什麼。
兩個老人的聲音中頗聽出了些愁緒,屋裏似乎又多了個年輕人,三人自問自答,說得都是關於一個叫“君君”的孩子的事。聽那三人說話之間的意思,並非是受人指使囚禁他在這裏,倒像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兒孫似的。
他現在待的,是個叫醫院的地方。又是“醫院”又是“大夫”,縱然那兩個老者說話與中原大異,倒也可猜出,是這兩個老人因緣巧合救了他,又誤把自己當作了親孫子,送到這“醫院”當中治病。方才那兩個打扮怪異的男女,便是這裏的蠻醫了。就算他方才逃跑之舉,也未讓這幾人明白他並非自家孫兒,隻以為他是受不了讀書之苦,打算離家出走。
原來這些人是真心替他治病,並非是要用什麼毒藥禍害他的身體?
可憐天下父母心。南宮懌聽到這裏,卻不能再讓二老誤會下去。他月前繼任武林盟主之位,江湖上還有許多大事等著他料理,縱然身形變化,失去武功,至少也要將這些事交接清楚,另請高明之人主持。
更何況,他在此受人照顧,老人們親生的孫子卻還不知流落何方,若是及早尋找說不定還有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