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揚揚手掌,“哈,好久不見。”
眼前的人拖著長長的影,快步奔到我麵前,伸手將我攬在懷裏,在我頸間吐著氣,“秋……”
我合上眼,把臉貼上他的肩,雙掌同時攀上了他的背,然後在他耳畔喚了他的名字,“傑……”
身側熟睡的人,臉上蕩漾著笑意,我端詳著,小心翼翼地輕撫著,這就是所謂的小孩子的笑吧,無論是我,還是鄭偉,甚至平都不可能有的笑容,老天總是如此地不公平。我留戀地再次望向那張臉,然後帶上了房門。
天微微泛著白,我快步登上了鄭偉已等候多時的黑色奔馳。
“行李已經幫你整理好了,還有你要我幫你捐出的二筆款項也弄好了,一筆孤兒院的,一筆老人院的,用宋平的名義。”他將協議書遞給我。
“安安呢?”
“放心,我不會讓它餓死的。”鄭偉有些不滿地撇撇嘴,“還有這個送你。”
忽覺耳廓一陣刺痛,抬眼透過車前的鏡子,發現左耳多了杯小小的耳環。
我抬手輕撫耳垂,“想不到你穿耳洞的手法也這麼高明,鄭大律師。”
他輕歎一口氣,“我有很虛心地拜師加練習。”他側過頭湊到我麵前,撥開鬢發,右耳赫然也懸著同樣的耳環。“和你的是一對。”
我一愣,隨即格格地笑起來,“這樣不奇怪嗎?戴著耳環的律師,而且是單耳。”
“他們關心的隻是能不能打贏官司的律師,而不是是否戴著耳環的律師。”他手一長將我拉近,頓時觸上了我的唇,待我回過氣來的時候,他已踩上了油門。
“你的味道有些不一樣了。”我愣愣地望著他。
“同一種味道用得太久也會有厭倦的時候。”他淡淡地說。
我默然。
“為什麼選我?”他忽然發問。
“嗯?”
“為什麼隻告訴我,為什麼要選我?”
“因為你很冷靜,因為你不是個會失控的人。”我緩緩地將視線轉向窗外,“因為你答應了就一定會守口如瓶,還有,因為,你愛的不是我。”
“愛的不是你啊……”他喃喃著。
迎著初升的太陽,我眯上了眼,“我每天都會想辦法給你發一封EMAIL的,如果從哪一天起你再也收不到我的信了,那就表示從那天起我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哦。”身側的聲音聽不出是什麼顏色,微微一頓後又再次響起,“如果一開始你遇到的不是李傑而是我,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我回頭衝他一笑,“不知道,但你並不是一個會為一張沙發開出一日三千的天價的笨蛋。”
“哈哈哈……”鄭偉微微一愣,緊接著是一段無休止的長笑。
我將頭探向車外,風帶著濕氣撲麵而來,臉上潮潮的,涼涼的,並不那麼舒服,但我不忍將頭縮回車內,不忍錯過這秋日裏的涼風。他醒了嗎?應該醒了吧,想象著他醒來時的表情,我掛起了嘴角,任由風劃過耳畔,淺淺地低吟著。
傑:
我已經決定離開了這個城市了,目的地會在哪我也不知道,所以請不要找我,我也不會讓你找到。
請記住你的承諾,照顧她,愛她一輩子,讓她幸福。因為她是我的妹妹,我希望這世間唯一一個和我流著相同血液的人得到幸福。對不起,你認識的梁秋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這一世是不可能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