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段(3 / 3)

一個酒醉的男人經常是醜陋的。他會麻木飄然,肢體與精神脫節,腦中空空如也,心內又複雜難言。

但孟元不是如此。酒醉帶給他一種寧靜。他腦子裏什麼都沒想,隻想安靜地待在卓一身邊。

現在卓一就在他身邊。

他卻覺得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

他皺著眉,走到洗手間。開始洗手。⊿思⊿兔⊿在⊿線⊿閱⊿讀⊿

我們從小便學習洗手。沾水,打香皂,揉搓,最後是衝刷。這一套程序瑣碎無聊,不耐煩的孩子總是草草應付。

孟元此刻,卻像個最有耐心的孩子。

他把雙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卓一愕然看著他入魔一樣用力搓著自己的手。

搓到肌膚通紅,孟元動作卻越來越猛烈,浴室裏水花四濺。

卓一這才回過神來,探手去拉他。

卻拉不住。

孟元一向執拗。何況是醉酒的孟元。

卓一被他推開了。

地上有水,卓一腳下打滑,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孟元卻無動於衷。他依舊在洗手。

他眼睛發紅,嘴唇緊閉,仿佛世上已沒有什麼能阻止他了。

卓一很快站起來,用力按住孟元雙手,將它們從互相摩攃廝鬥中分開。孟元掙紮了兩下,卓一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沒讓他掙出去。

掙紮無果,孟元漸漸安靜下來。屋子裏隻剩下兩人節奏紛亂的呼吸和嘩嘩流水聲。

孟元眼中恢複了一絲清明。他的手在卓一手心裏微微發顫。

他在怕。他眼圈泛紅,鼻子發酸。他竟哭了。

白天那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不知去向何處。

他第一次殺人沒有哭,站在擂台死到臨頭也沒哭,偏偏現在哭了。越哭越投入,越哭越大聲,歇斯底裏,涕淚連連。

卓一不知所措,隻有捧起孟元的臉,拿手去抹他的眼睛。一會兒就抹紅了。卓一隻好去親。

他的嘴唇覆蓋在孟元眼皮上,孟元感覺一癢,又一熱,眼淚果然止住了。

見成效卓著,卓一趕緊加快步伐,擴大區域,鞏固戰果。

孟元很快被他吻得有些把持不住。

他反客為主,扣住卓一肩膀,牙齒咬在卓一唇上。

不是吸也不是吮,是咬。

孟元不能溫柔。他體內仿佛有一場風暴。那風暴將他席卷,又迫使著他去席卷卓一。

他來不及溫柔。

卓一竭力想控製局麵。口腔有些鹹腥,他卻顧不上痛,他安撫著孟元後背,像在安撫一隻炸毛的貓。

孟元顯然不是貓。

孟元何其危險,他是虎。一隻餓虎。

猛虎或許還有輕嗅薔薇之時,餓虎卻不會。如果說孟元空虛的生命需要什麼來填補,那就是卓一,隻能是卓一。

侵略仿佛已成他的本性。卓一此時就是他爪下之物。

愛或許是人與人之間最至高無上的東西,令我們親密無間的,卻是性。

親密或許能帶來安全。

孟元迫切需要安全。

於是,孟元索需無度。

他一手狠狠扳著卓一下頜,另一手撕開卓一身上的襯衫。他力氣大得嚇人,卓一躲閃不及。

索性不再躲閃。

此時在卓一眼裏,弟弟脆弱如紙。此時的孟元要什麼,卓一都願給。隻怕給不了、給不足。

卓一脖子和後背漸漸出現點點紅斑,甚至還有一道道指甲劃痕。

因為痛,卓一身體下意識中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