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2 / 2)

董滄海悚然一驚,總算低聲下氣開口,“皇上,帝陵久未修繕,十分破敗,況且曆朝的規矩是皇帝登基之後就要修帝陵,皇上登基已有五年,再不修怕……”

“一派胡言!”玉風拍案而起,怒目圓睜,“你的意思是怕朕等不及要睡地下!”

董滄海撲通跪倒,磕頭如搗蒜,“皇上息怒,微臣決不敢咒皇上,這本就是祖製,微臣不想成為千古罪人!”

“起來吧!”玉風突然沒了嚇唬他的興致,冷冷道:“朕自有主意,不用你來操心,倒是黑水白水兩岸住著幾十萬百姓,他們的衣食住行更重要!”

董滄海正要顫巍巍起來,聞言又以驚人的速度匍匐在地,肅然道:“皇上,微臣有些話不得不說,即使臣不反對修橋,可是,我朝並沒有這種技術,我朝目前最先進的是跨度小單孔石拱技術,而黑水白水都寬逾五裏,而且黑水水流湍急,兩岸地勢險峻,多崇山峻嶺,溝壑縱橫,稍有不慎就將功虧一簣,到時候浪費大批人力物力不說,更有可能造成大量百姓傷亡,還請皇上三思!”

玉風眉頭糾結,慢慢踱到窗前,沉思良久,歎道:“難道朕就眼睜睜看著兩岸百姓疲於奔命,苦不堪言,你不用再說,朕心意已決,如果不在我手上把這橋建起來,朕愧為君王,愧對後世子孫!”

董滄海猛地抬頭,深深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漸漸泛起水光,他猶豫半晌,沉聲道:“皇上,微臣聽說南國多河流多雨……” ◆思◆兔◆網◆

“慢著!”玉風眼中一亮,迅速找出南國的地圖,招手叫董滄海起來看,董滄海一一指點,“此為南國最大的河流香河,因流經幾處開滿鮮花之城,河水香氣四溢而得名,香河水流平緩,狹窄有單孔石拱橋四座,較寬闊處有木構拱橋三座。南國多雨,那些能工巧匠為防止木梁朽損,在橋上改以屋頂保護橋麵。更歎為觀止的是,南國京城的如意橋建好後,當年的太子段碧樹還派人在每個橋墩上各建重簷亭屋,供人們休息玩耍,觀賞香河風景,也使如意橋成為當今造型最美觀的橋。”

“朕有辦法了!”玉風喜形於色,“朕派人到南國請些能工巧匠過來,讓他們傳授技術,並且協助我朝工匠勘測黑水和白色兩岸地形,探討出建橋的可行辦法!”

董滄海濃眉緊蹙,歎道:“皇上,臣少年時到過南國,南國工匠雖然都技術高超,但鄉土觀念極重,有‘做事不離家’之說。當年還是南國太子親自出馬,禮賢下士,不辭辛勞地到各地招募,才聚集了這批人才,用十年時間修成大小橋梁。可惜段碧樹一走,這些能工巧匠已鳥獸散,隻怕現在即使我們重金禮聘也無人願來。”

玉風一掌拍在案上,震得案上的硯台毛筆全跳了起來,董滄海正色道:“皇上別急,先皇已派人實地勘測過地形,地圖和勘測記錄已能見分曉,臣即刻回去找出這些記錄,等臣整理出來皇上再作定奪。”

董滄海一貫冷峻的麵容有了些鬆動的痕跡,他撚著長長的白須,嘴角微微上揚,朗聲道:“皇上,也許這是微臣為百姓做的最後一件事,微臣定當全力以赴!”

玉風深深看著他,雙手高高拱起,舉過頭頂,又緩慢落下,在麵前停住。

董滄海感動莫名,腳一軟跪倒在地,行三跪九叩首大禮。先皇性格豁達,最憎惡繁文縟節,早已在朝堂廢止此禮。

禮畢,董滄海一心牽掛著修橋之事,匆匆告退,腳步愈顯沉重,玉風默默看著南國地圖,用手指在香河各橋上一一描過,緊蹙的眉漸漸鬆了,露出燦爛笑容,大聲道:“羅三,準備出宮!”

小包摸到家門口,心頭忐忑,在門外徘徊良久,楞是不敢進去。小段出門為他買零嘴回來,見他在門口繞來繞去,口中念念有詞,一張粉臉一會皺成一團,一會竊笑,一會賊頭賊腦地到處張望,再大的火氣都消弭無形,強繃著臉走到他身後,大喝一聲,“寶寶!”

小包哇啦啦亂叫著,一蹦三尺高,接著拔腿就跑,小段猿臂一伸,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提了回來,惡狠狠道:“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怎麼見了我就逃!”

正主兒來了,小包剛絞盡腦汁想出的哄媳婦主意卻全成了糊塗帳,他一不做二不休,撲到小段懷裏蹭來蹭去,用自己想當然的最溫柔聲音道:“寶寶,回去我給你捶背!”

小段一身雞皮疙瘩掉了滿地,見路人紛紛側目,連忙把他往肩上一扛就走進府裏。要是平時小包早就哇哇大叫,今天卻前所未有地乖順,笑眯眯地抱著他的脖子,還不停在他臉上脖子上親來親去。

老顧笑嗬嗬迎來,接過小段手中的紙包,把兩人引到前院客廳。桌上已擺好飯菜,按照小段的健康食譜,兩葷兩素加一鍋雞湯,小包一看菜,心裏開始嘀咕,“雞,不喜歡吃!水晶白菜,不喜歡吃!素炒三鮮,不喜歡吃!西湖醋魚,不喜歡吃!隻能吃肉,肉裏麵竟然炒了苦苦的野菜,沒東西吃了!”他在心裏長歎一聲,用萬試萬靈的老辦法,把頭擱在桌子上,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憐兮兮地不停眨巴。

老顧和小段怎麼不知道他肚子裏在打什麼主意,有小段在,老顧再怎麼愛心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