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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豬最後撤離現場,它們卷著尾巴高興地哼哼著,一邊拱著路邊的花花草草,試圖再翻出什麼好吃的來。

眾人互相打量著狼狽不堪的同伴,都呆若木雞,郭大人大吼起來,“還愣著幹嘛,給我去搜,家家戶戶都給我搜,反了反了,連朝廷命官也敢……”他看著自己身上成了布片布條的官服,不知該說什麼,恨狠地跺腳,吼得如半夜的厲鬼,“快去搜!”

一隊衣著光鮮的男子急匆匆朝這方走來,中間那頂四人抬大轎穩穩停在郭大人麵前,那大腹便便的錦袍中年男子打著嗬欠鑽出來,又趕緊捂住口鼻,一臉厭惡對郭大人道:“郭大人,你不是要我來看好戲麼,現在這是怎麼回事,清涼縣城怎麼成了糞堆,你怎麼弄得跟乞丐一樣……”他終於憋不住那個嗬欠,捂著大張的嘴迅速鑽進轎裏,惱怒不已道:“郭大人,我可不知道你還有戲弄人的習慣……還停著幹嘛,給我走,這裏是人呆的地方麼!”

郭大人啞口無言,看著轎子緩緩抬起,他這才醒悟過來,連忙跑到轎窗邊,賠笑道:“郭某怎麼敢戲弄宗公子,實在是這件事有點匪夷所思……”

“哎呀”一聲,他一腳踩進一堆牛糞裏,拔了半天才拔出來,眾人哄笑著,以驚人的速度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許久,轎子裏傳來一個似乎捂著鼻子發出的聲音,“郭大人,今天的事情確實有點匪夷所思,我算記住了!”

第九章

一個著青色棉袍,臉色蠟黃的高大年輕人和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家騎馬從京城而來,走進西街,年輕人不覺有些納悶,回頭低聲道:“羅三,你確定這裏就是清涼縣城?”

也難怪他有此一問,已過晌午,各家各戶仍然大門緊閉,沒有一家開張做生意,滿街都是牲畜糞便,雞毛鴨毛滿天飛,街上隻剩一些牲畜在遊蕩,滿街的狗正撒著歡追逐,遠處還不時傳來一聲聲的叱喝。

兩人走到客棧門口,羅三叫了許久才有一個小夥計探出頭來,急急忙忙道:“兩位趕快走吧,今天咱們不做生意!”

說完,他立刻把頭縮回去,羅三連忙賠笑道:“小兄弟,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夥計哼了一聲,“有群瘋子要來抓我們包大人,結果人被一群牲畜給救跑了,現在到處搜人呢!”

羅三試探著開口,“包大人就是長得挺可愛那個……那個寶寶嗎,他怎麼可能犯事!”

“就是嘛!”小夥計遇到知己,連忙把門拉開,忿忿道:“就寶寶那身骨頭,一抓進去兩板子不就打壞了!這群家夥,明擺著就是挾私報複,還大老遠從京城把宗公子請來看熱鬧呢,什麼東西!”

他上下打量羅三和那年輕人兩眼,撓撓頭道:“你們要不去寺裏將就一晚,那裏有許多禪房,就是要吃齋飯,你們可能不習慣。”

羅三謝過小夥計,牽著馬慢慢往清涼山走,年輕人騎在馬上不疾不徐跟著,擰著眉四處探看。兩個提刀的兵士迎麵而來,大喝道:“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兩個人同騎匹馬,一人黑衣,一人穿著火紅狐裘?”

年輕人定睛一看,不覺撲哧笑出聲來,隻見兩人衣上發上沾著各種毛,衣上還有許多奇怪的汙漬。見兩人臉色發青,羅三連忙打拱作揖道:“回兩位大人,咱們路上沒瞧見。這裏究竟是怎麼回事,咱們連打尖的地方都找不著。”

一人怒道:“邪了門了,老子當了這麼久的差第一次碰見這種事情,畜生竟然能聯合起來救人,老子要抓到那個煽風點火的非宰了他不可!”

兩人一路罵罵咧咧走了,羅三和年輕人麵麵相覷,都哈哈大笑。羅三跨上馬湊近年輕人輕聲道:“風公子,您這回信了吧?”

風公子頷首道:“當年宗公子的事我也有耳聞,包不平也是因此辭官,隻是沒想到事過境遷,他們還記恨在心,不肯放過包家後人,真正可惡!”

有他此話,羅三心裏沉甸甸的東西總算落了地,嬉笑道:“風公子,清涼山風景秀美,你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要不要好好遊玩一番?”

“廢話!”風公子笑斥一聲,打馬疾馳而去。

從東街出來,一眼望去,澄澈的天空下,清涼山山頂白雪皚皚,勁鬆高大挺拔,未消融的白雪點綴其間,使碧色更顯深沉。一條涓涓細流從清涼山蜿蜒而下,在東街街頭轉了個彎,叮咚歡唱著繞開縣城,向京城護城河方向而去。東街街頭,一座小橋橫亙於細流上,橋那方的山腳,桃李樹滿坡皆是,與山間的粉紅梅花遙遙相望。

風輕輕拂過,風公子佇立橋頭,悵然道:“沒想到京城附近竟有這種景色,早知如此,我何必舍近求遠,一心訪求名山大川。”

羅三笑道:“公子所言不虛,據說這清涼山水最為養人,咱們宮中的菜蔬都是由此處供應,同樣的東西,別處就是少些滋味。聽說許多達官貴人喜歡到清涼山避暑,老奴也曾跟隨先皇到過清涼寺,這裏清幽宜人,真堪比世外桃源。”

風公子連連點頭,“以後我定會常來的,怕就怕到時候人太多,反倒毀了這清靜之所。”說完,他幹脆放鬆韁繩,任馬徐徐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