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一隻得將實情都告訴了媽媽,媽媽抱住高霞,她為她驕傲,也為她揪心,她子宮裏的肌瘤就象針一樣刺著她的心。
媽媽一直不務俗世,可是自從老伴駕鶴西去,家裏的大事小情不抓起來也不行了,例如飯誰做呢?衣服髒了誰洗呢?屋子有灰塵了誰收拾呢?她隻有放下道德經把這些事都拿起來了,高霞雖然也在家裏,但媽媽卻不讓她動一根手指,她疼她。
點著滴的高霞神態很是怡然,知道胎兒能保住,她比什麼都高興,她現在對營造生命這件事無比鍾情,鍾情得張天一無法理解,她曾對他說,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明白。
媽媽進屋後就不閑著,她對張天一說有事辦事去,這裏有她呢。
張天一看著她轉來轉去的身影,這個頭發略已花白的知識女性,這個不太愛說話,但心性非常高潔的女性,她還年輕,才六十剛過,可是老頭就沒了,身邊就沒男人了,一想著這事他鼻子就發酸。
張天一坐在高霞的病床上,這個家給了他溫暖,給了他幫助,他感激這個家。
正在暇想,他的電話短信響起,瞄了一眼,是趙秀梅的,“你到你的車上去,我有事找你。”
張天一對高霞和媽媽說了聲就出去了。
他的車在樓下停車場裏,眾多車裏他的車很顯眼,是路虎,車牌號也打眼,末尾是888,張天一進了車後就乖乖的等趙秀梅,約摸二分鍾,趙秀梅身著一身米黃色羽絨服出現在他車前,她望了望車中的張天一,小碎步繞到副駕駛車門處,車門開後,一閃身就躍上車來。
張天一笑眯眯道:“這身衣服真好看,更好看的是你上車的姿式,急如閃電,怕什麼呢?”
趙秀梅攏了一下額前流海,喘著粗氣,神情真的很焦急,“怕啊!我怕極了,我怕老爸見到你老婆,我媽那咋辦啊?”
“怕啥?就讓她們好去唄!讓你媽再找個。”張天一望去胸懷大度得很。
“別鬧了,我真的擔心啊!要不你們上別的屋去吧,改一下病房。”趙秀梅乞求著張天一。
“你覺得你爸那麼有魅力嗎?”張天一直視著她。
“我爸別看老態龍鍾的,象篩糠似的體格子,可是媽媽等他等了好幾十年,媽媽這個人我太了解了,是千裏挑一的女人啊,你就說老爸多有魅力吧。”趙秀梅極力辯解著,希望張天一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你老爸再有魅力也沒我大啊!要不然她現在咋在我身邊呢?”張天一說話也不客氣起來,這話也許會刺傷她,可是她也在刺傷他啊!
“是,你魅力大,要不我咋死乞白賴地粘著你呢,有老婆了我也癡心不改,可是我怕萬一他倆再擦出愛的火花,那我媽這下可真完蛋了。”趙秀梅眼神裏滿是擔心,媽媽在她的心裏比千鈞還重,她現在後悔讓他們來和她一起住,她早就該想到這些,她覺得做女兒的想的不周到。
“還癡心不改呢,高市長那聲音我聽著就象蜜一樣甜,我真怕他把你甜迷糊了。”張天一那股醋意還是不經意間就釋放出來。
“唉!我真瞎了眼了,以為你與眾不同,沒想到也是俗物一個,跟高市長差不了多少,你永遠也不知我心到底是咋想的。”趙秀梅冷峻地把頭扭過一邊,不再說話,很是傷心。
現在輪到張天一為難了,真的要改病房嗎?這未免太那個了,如果真的因為碰到一起就舊情複燃,那他真的沒必要跟高霞在一起了,那麼趙秀梅到底是咋想的呢?他真的不清楚,所以他也不說話了。
兩個人都這樣靜默著,窗外的陽光透進來,溫柔地在兩個人身上撫摸著,好象在為緩解他們的情緒做著自己的努力。
現在張天一想打個賭,這麼多年來他都是賭過來的,他就是要賭一賭他老婆能不能跟她老爸在一起,他就是要賭一賭,趙秀梅能不能跟高市長走到一起。
打定了主意,他對趙秀梅說:“我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也知道你心裏有多急,我向你打保票,不會出問題,如果這點你都不信任我,那咱倆真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