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孫隊讚許地點點頭,“過了年,有個副隊長的名額,我給你留著。”
“你不是開玩笑吧?我才畢業剛三年。”
“有誌不在年高嘛。你小子,我看行。”
“那我可就當仁不讓了。”杜明城半開玩笑,辦認真地說。
“年輕人就應該有這種氣魄。不過話說回來,眼下這事得辦漂亮了,否則別說升官,連過年都不得安生。”
“你這是一手胡蘿卜,一手大棒啊。”
“怎麼,不服氣,還是不樂意?”
“服氣,服氣。”杜明城嗬嗬笑道。
玩笑歸玩笑,從現場回去,他立即聯係上了鍾用,不僅把上午去鄉下的情況以及在鄭州醫院的見聞做了詳細通報,而且把最近連續發生的凶殺案給他講述了一遍,最後誠懇地邀請他回來一起幹。但鍾用的回答卻是分身乏術:一則,時黛和安貞過兩天就要從台灣回來,他必須去接機,這不僅是個人情感問題,更重要的是,據說她們將把從任君山那裏得到的重要資料帶回來;二則,學期已經接近尾聲,他必須趕在學生放寒假之前,組織好相應的學業考試,這種工作既緊迫又不能找人替代。
“這麼說,老爸老媽丟了你也不管?”杜明城奚落道。
“沒那麼嚴重,”鍾用說,“我姐姐已經給了我電話,說我爸的情況好多了,他們已經躲到山裏去避風頭去了。”
“但我有些事情想當麵向他了解一下,你能幫我嗎?”
“當然沒問題。”鍾用相當守信,第二天就把一條內容詳盡的短信發到了他手機上。短信中,曆史博士給他提供了一個很偏僻的地址,並且標明了路線圖。信中還說,那是他的外家,因為在距離較遠的山區,所以旁人很少知道,他的父母選擇那裏落腳一定有什麼特殊原因,請杜警官務必查明——感激不盡。
“去你姥姥的。”杜明城讀完信息,笑罵道。
回頭,他跟孫隊商量了一下:眼下對黃霆江的搜捕行動還沒有任何收獲,手上也沒有其它線索,因此正是沿著鍾父這條線繼續挖掘的好時機。孫隊同意他的看法,並且批準他實時跟進。
得到許可,他一不做,二不休,次日一大早就出發進山了。那是豫陝邊界的大山,綿延數百公裏,加上路況也不太好,他一直開了五六個小時才到達大體位置。但根據路線圖的指示,他還需要走一大段山路,此時呈現在他麵前的景象幾乎可以用絕望來形容:山巒起伏,層層疊疊,加上山區氣溫極低,雲霧彌漫,連路都看不清,更別說找人了。他突然想起了小學時候學過那首詩:鬆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可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打退堂鼓,隻好硬著頭皮沿著那些坎坷的土公路往深山裏開。好在路上遇到兩個在地裏勞作的老鄉,一打聽,居然沒走錯。又走了兩個多小時,公路徹底中斷了,路的盡頭是一戶略顯破敗的農家。杜明城把車停在路邊,過去敲門問了一下,原來自己要找的地方還在山上,不過往上再沒有公路了,隻能徒步去。
從農戶口中,他得知原來那地方是一座林場,據說是五十年代農業合作社的時候建的,後來承包給了私人。現在的主人,就是鍾用的舅舅。杜明城抬頭一望,暗叫了一聲媽呀:山可夠高的,上麵半截都隱沒在乳白色的雲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