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二十多歲成年男子的屍體,穿著普通的灰色布袍,全身發青,臉色灰白微微張著嘴,他的胸`前有幾處傷口,滿胸都是血,腦袋上也有,蛆蟲就是在血裏。

“怎麼有個死人?”包延見龐煜邊蹦躂邊拍身上的蛆蟲,問,“你沒是吧?身上的血……”

“不是我的。”龐煜搖頭“那位老兄的,可不就是血光之災了麼,真倒黴。”

街上的人自然也發現了情況,紛紛尖叫圍觀,展昭則是抓住了那個準備逃跑的車夫,“跟我回趟開封府說說明白吧?”

那車夫驚慌失措地連連擺手,邊指著自己的嘴巴。

展昭將他張嘴的時候,舌頭似乎是有殘疾的……原來是個啞巴!

那啞巴慌手忙腳地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來,邊指了指後邊,比劃著。

唐石頭皺眉,“他是啞巴啊!”

“他說有個人給了他一錠銀子,讓他把這車稻草送到開封府去。”白玉堂忽然開口。

展昭驚訝地看他,“你明白他說什麼?”

“嗯。”白玉堂點頭,“大嫂收留了很多聾啞人在陷空島做事,我大概能明白。”

唐石頭很在意地看了看白玉堂,低頭,再一次自歎不如起來。

“小四子。”龐煜見小四子伸手去搭那個死人的脖頸,髒兮兮都是蟲子和血,他漂漂亮亮一個胖娃娃在裏頭有些不舍,趕緊說“別弄了,一會兒交給官差吧,你看他臉都綠了,肯定死了很久。”

“對啊。”包延也點頭。

小四子不解地仰起臉看眾人,“他的樣子是好像死了很久,可是為什麼還在流血啊?”

眾人都一愣。

白玉堂蹲下,看了看血的粘稠度,還能揉開,如果真死了好幾天,血早就凝固了,的確很蹊蹺。

這時候,遠處張龍趙虎已經接到消息,帶著公孫來了。

公孫到了屍體旁邊一看也是一個愣神,“邪了門了。”

“是吧,爹爹?”小四子手裏托著一條胖乎乎白花花正在扭動的大蛆蟲,“你看,蛆蛆像是長了兩三天了,可是血還在流哦!”←思←兔←網←

公孫蹲下接過蛆蟲,碾碎,黃白一大團。

展昭幾乎已經聽到了身旁白玉堂反胃的聲音。

公孫抬起頭,“這些蛆蟲至少長了三天了,但是屍體的確死了很久,也就是說……”

展昭眉一挑,“血不是這死人的,還有別的死人或者重傷的。”

“給你車子的人什麼樣子,在哪兒給你的?”白玉堂問那啞巴,“詳細說一下!”

啞巴就比劃了起來,白玉堂幫著解說,“他說,在前邊的一條巷子裏,給他東西的是個書生,樣子看不大清楚,帶著個鬥笠。

展昭等到了巷子沒看到人,就讓人把石頭剪子帶過來。

很快,石頭剪子來了,它倆嗅著血和板車的味道一路找過去。

傍晚的時候,眾人在開封西城門外,三裏地左右的一個小山坡停了下來。石頭和剪子爬上山,站在了一個破舊的小廟門口,回頭看眾人。

剪子向來很乖,對著展昭和白玉堂晃晃尾巴,示意——這裏!

石頭在一旁撓癢癢邊東張西望,一腳踩住一隻從眼前跑過的小老鼠。

“老鼠嘴裏叼的什麼?”

白玉堂正好看到了,皺眉問了一聲,眾人一看都是咧嘴——是一截人的手指頭。

“進廟裏去看看!”展昭一聲令下,眾衙役到了破廟門口,見門窗緊閉,就要推開,但門上釘了很多木板。

趙虎抬腿一腳踹過去,門“哐”一聲打開……眾人立刻捂鼻子往後退。

展昭和白玉堂他們隔著挺遠就已經聞到血腥味了,還有一股屍體腐臭的味道了。快速走了過去往裏一看,白玉堂扶了扶額頭,看來連著三天不用吃飯了。

隻見破廟裏頭屍體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當然了,還有那種白花花的蛆蟲和滿地鮮血,好些衙役都受不了,到一旁嘔吐起來。

公孫拿出帕子捂住口鼻往裏走,“死了至少三天,可能還有傷者沒死,進去看看!”

展昭也跟進去,對跟在後土進去得白玉堂指了廟宇的後殿,“我前你後,小心點。”

白玉堂點頭,分頭行動。

唐石頭忽然問,“展大哥好像不是很喜歡白玉堂……不是,是討厭鬼啊?”

“哈?”包延和龐煜同時轉回頭。

小四子本來卷褲腿準備進去幫公孫呢,聽到了,也回頭不解地看唐石頭,“怎麼會啊?喵喵對白白最好了!”

“可是誰都看得出來,那白玉堂,不是,討厭鬼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他好像很怕髒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他剛剛沾到蛆蟲的反應了!可是展大哥還讓他穿過那麼多屍體走到後頭去……”

“你小子懂什麼。”龐煜瞥了他一眼,“總之……白玉堂性格很古怪的,展昭那樣做他才會高興,小毛孩子別亂猜!”

小四子和包延都點頭,“就是就是!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