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說:“我不該惹甜甜生氣,她要是沒和我鬧別扭,她就會住在我家,就算昨天她不跟我走,我也會把她綁上車。她要是跟著我,忠叔就不用去特意接她。”
我心中暗道,如果唐甜甜真的和你住在一起,以她那種事兒媽的性格,你們倆都沒有命逃出來。我偏過頭從下往上看著他的臉,他幾乎是麵無表情,臉上的肌肉都是緊繃的,嘴也緊閉著,眼中透出了冷靜與沉著。不像我以往看到的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林森了,他現在的樣子真的符合他的年齡與身份,成熟的男人,精明的商人。
我撲倒他,把他推得摔在地上,我不知道他是沒料到我忽然發難,迅雷不及掩耳,還是根本就沒想躲我。我騎在他身上,扇了他一個耳光,不解氣,又反手扇了好幾個,我習慣用右手,我的右手受傷了,扇第一下時,我就疼痛難忍,接下來幾下我的心都疼的發顫,但漸漸就麻木了,心麻木了,我的傷口又拍裂了,血滲了出來,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道血印,林森閉上眼睛任由我打,嘴角已經流出血了。我的手再也抬不起來了,整隻手都是血淋淋的,傷口崩裂,血湧了出來。我站起來,又踢了他一腳,踉踉蹌蹌地回到房間砰地關緊門,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在黑暗中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林森,從來沒有。但他竟然和武揚威一直都是一夥的,從始至終,潛伏在我們身邊算計我。他最後說了一句話:“她要是跟著我,忠叔就不用去特意接她。”他是故意暴露給我還是無意中真情流露說了句暴露自己的話,已經沒關係了。但是至始至終我一直相信,並當成朋友的人才是最傷害我們的人,他沒有背叛,他本來就站在我們的對立麵。
他是不是故意的讓我發現他和武揚威認識的,是不是故意把我的懷疑一點點的驗證,是不是故意和唐甜甜串通好了的,讓秦單鳳卷進來,我不知道。
不,我冤枉唐甜甜了,唐甜甜應該沒有嫌疑,以她的情商和城府,幹這事有點難度。她的精明和算計都寫在了臉上,往往是這種人,反而沒有一點勾心鬥角,暗算別人的能力。厚黑學的高手都是看起來忠厚老實的樣子。
我雖然不能確定林森從什麼時候開始無間道的,我隻能確定他一直都知道血色三角這個陣法,以及它的殺傷力。這陣法的設計和執行跟他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是他做的很多事都是為了確保陣法的成功。那些活死人是從他的大樓走進百鳥公園的,百鳥公園是血色三角的一點,每一點都需要很多的死人來供奉,這些死人死因詭異,用特殊的手法被製成了陰屍,死而不僵,但是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思維。在彗星襲擊地球,月亮遮住太陽的時候,就是所謂的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這些陰屍會從陰暗的角落裏出來,走到血色三角的頂點,凝聚月之精氣,月亮本是皎潔皓淨,東升西落,但是地上的陰氣積聚,西方會出現彎彎的一弦殘月,赤紅如血,這輪細細的血月慢慢升上空中,也會慢慢地變得飽滿,直到這一輪血月變成滿月,與天上的月亮重合時,天上隻能看見那輪血月,據說,真正的月亮不是被遮住了,而是被吃掉了,那時人間就會變成煉獄。
陰屍不能直接放在血色三角上,也許某個過於敏感的陰屍提前觸動,一點上的陣點就會先發動,要是另外兩點不能及時發動,陣法的威力就要大減。它們要隱匿在血色三角旁邊,時日一到就會出動。
這些死人藏在他的大樓裏是個不爭的事實。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好,就算這件事他不知道。他老爹怎麼會在郊區建築一個地下室,與世隔絕。這麼有先見之明,如果我擔心世界末日到來,我會建個諾亞方舟。
這個封閉的物資充足的地下室不是一朝一夕能建成的。林森的老爹竟然未卜先知,知道末日不是洪水滅世,也不是烈火滅世,更不是太陽黑子大爆發,彗星撞地球。而是死人複活,變成僵屍。他隱居在人煙罕至的地方,卻清楚地知道這一天的到來,派自己的死忠去接自己的外孫女過來,等著兒子回來,一家人躲在地下。
D大的停屍房會是一個很好很充足的貨源,如果血色三角的頂點之一落在了8348所,另一點會是哪呢?還是我曾經租住過的房子嗎?那片槐樹裏倒是個很好的養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