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深埋地下(1 / 3)

我試探著說:“賢姨,這是忠叔嗎?”我指著那個年輕的撐傘的男人。賢姨點了點頭,她用指尖摸了摸照片上的忠叔,又摸了摸唐甜甜。我問道:“忠叔是你丈夫嗎?”賢姨說:“少爺和你提過嗎?”我說:“我猜的。”我安慰她道:“你不用擔心,忠叔不會有事的。”其實我還想和她說,我姐姐在外麵掌控全局呢,但是沒有說出口,我想到了那些活死人,我的心就揪起來了,我接著問道:“這裏有什麼地方可以休息嗎,我很累了,想先睡一覺。”我雖然昏迷了四天,但是也扛不住這日以繼夜的折騰。賢姨放下照片說:“來,我帶你去,先把床給你鋪好。”我說:“你告訴我在哪,我自己過去就行,你別這樣,我該睡不穩了,真的,我就是一勞動人民。”賢姨指著林爸爸進的那個房間的隔壁說:“你可以去那間房間,本來是給小姐準備的。”

我走了進去,沒有開燈,摸索到床鋪,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我想難道血色三角啟動了,秦單鳳幹什麼吃去了,那陣大雪是怎麼回事,是為了阻止血色三角嗎?血色三角是武揚威設計的嗎?林爸爸是什麼人,僅僅是個商人嗎,他竟然有先見之明,建築個避難所。我毫無頭緒,先睡覺再說。

在這間暗無天日的房間裏,我睡的昏天黑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摸黑出去了,外麵還是那盞昏黃如豆的小燈,用得著這麼省電嗎?難道我們會在這裏麵呆一輩子,我想到這不由得一股寒意從丹田升起,保不準是真的,我真的是張烏鴉嘴,惡毒地揣測一下,我是最年輕的一個,他們三會先我而去,我在這裏孤獨地生活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不寒而栗。

賢姨和林森林爸爸三個人都在外麵的廳裏,賢姨看我出來了問道:“睡好了嗎?餓了嗎?我給你拿點吃的。”我說:“謝謝賢姨,我不餓。我就是睡醒了出來溜達溜達。”林森又換了一件衣服,他之前的衣服因為摔下來而蹭髒了,他的頭發也是濕的,應該剛洗過澡。我問道:“這裏可以洗澡嗎?”賢姨說:“可以啊,來我帶你去。”我說:“不用了,賢姨你告訴我在哪,我自己去就行。”賢姨說:“你的手上有傷,讓我來給你洗澡吧。”我說:“不用了,我拿保鮮膜把傷口包上就行。”我看林森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看照片,他的手指頭也被包紮上了,紗布是幹的。我看他老爸那個樣子,不像是會幫兒子洗澡的主,不會是賢姨代勞的吧,他都多大了,賢姨怎麼都是個女人吧。

賢姨說:“你得小心點,少爺的傷口都泡白了。在那邊,有熱水,洗浴用品都在那,你拿就行。”浴室和衛生間是分開的,但是離的很近,我印象中居家的浴室和衛生間都是在一起。我一不小心進到了衛生間,看了半天也沒找到淋浴的蓬頭。隻好出來,換另一間屋子看看,裏麵還熱氣蒸騰,這裏排風肯定不好,時間久了會潮濕。水蒸氣中還有淡淡的血腥。

入口的對麵有一個很大的滑門,我推開之後,震驚了,裏麵是大桶大桶的浴液,成箱的牙刷牙膏手巾,他們真是做足了準備,打算在這裏度過餘生了。我隻拿了一支牙刷,我看到洗臉池上放著一個牙缸,裏麵有牙膏,應該是林森的。我擠一點出來林森應該不會介意吧。我拿起牙具缸,下麵壓著一圈淡淡的血痕,顏色被水衝淡了,我把血跡抹淨,洗了洗手。我刷過牙,用好的那隻手抹了一下臉,掀起衣服擦幹,走了出去。

屋裏隻剩下林森一個人了,他還在那看照片。我走到他旁邊問道:“賢姨和你爸爸呢?”林森說:“不知道,也許在臥室裏,你有事嗎?”他連頭也沒有抬起來。他在看著那張草地上的照片,就是賢姨翻看的那張,上麵有水滴暈開。與其說是林森哭了,我更願意相信他這個粗心大意的馬大哈把頭發上的水滴上去了。

據說男人和女人一樣,都有生理周期,男人的大姨夫來時,也會沮喪情緒低落。我不敢在打趣了,問,林大個,你的大姨夫來了嗎?

我坐在林森身邊說:“秦單鳳和李不一也在帝都裏,也許我不用太擔心他們,但是我弟弟二龍還沒我厲害,我在8348所裏的好朋友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我也為他們擔心。”我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擼掉他手指上的紗布,他手上並沒有什麼多出來的傷痕,還是那一條玻璃劃傷的口子。林森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問,隻是默默地把紗布再套進手指上。我知道他肯定是自殘了,但是傷口在哪裏。我說:“你不至於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