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斬盡殺絕(3 / 3)

林森輕拉我的袖子說:“拿手出來,我看看。”我說:“疼。”林森說:“你這麼捂著更疼。”說著把我的手輕抽出來,放在腿上,他的腿冰冷,我的手還能緩解一下,林森說:“我把鑰匙拔出來,我輕輕拔出來,不疼。”你哄小孩呢,可能不疼嗎?我說:“你不用輕輕來,你快點就行,越快越好。”鑰匙上有齒,怎麼的都會刮住我的肉。

林森說:“我拔了。”我偏過腦袋,緊緊地閉上眼睛催促說:“快點。”過了一會兒,我問道:“你拔了嗎?”林森說:“我先把你的鑰匙環卸下來。”他正在小心地把鑰匙環掰開,不碰到紮在我手心裏的鑰匙。他把鑰匙環掰下來,說:“你轉過去吧,我要拔了。”我把外套塞進嘴裏,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我手上傳來,人在很痛苦時,即使隻是身體上的痛苦,心和肺也是真的會疼的。

林森把手壓在我的手上止血,過了很久我才回過些神來,我的內衣都濕透了。林森的腿上也都是我的血,林森看見我看著他,苦笑了一聲說:“你沒哭也沒暈,我是小瞧你了。”我有氣無力地靠在靠背上,說:“是嗎?”

贏小姐在開車,仿佛這車上隻有她一個人,我們隻是兩團空氣。天漸漸地亮了,但是起霧了。

林森拉過我的衣角,扯下一條,包在我的手上,紮緊。他也隻能撕我的衣服了,他就一條褲衩,再撕下去就成三角的了。林森說:“現在條件有限,也隻能先給你止血。贏小姐,送我們去醫院行嗎。”贏小姐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林森歎了口氣,說:“咱們先把血止住,再想辦法。”我想我的臉色一定死灰。

我說:“我沒事,謝謝你。”我手上包著的布條已經被鮮血沁濕了,林森又扯下一條布包上,說:“我就是怕感染,會留疤。”手上留個疤痕算什麼,就是太疼了,讓我心煩意亂。我倒是聽說過童子尿可以消毒殺菌,可是林森明顯不趁這個。

我說:“林大個,我可能就快要死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和我姐姐是怎麼認識的,我不想留有遺憾死去。”我裝的很虛弱,聲音很小,還有些發顫。除了發顫是疼的是真的之外,其餘都是裝出來的,手斷了都未必能死,何況隻是穿出個洞。

林森安慰我說:“你不會有事的。放心。”我心中暗罵,丫的,姐是問你你和秦單鳳的風流韻事。我靠在椅背上,把傷手放在胸前,說:“你就當是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吧。”說著閉上了眼睛,我現在臉色蒼白,汗水淋漓,看著一定楚楚可憐。

林森歎了一口氣,過了很久終於說道:“贏小姐,你這是要把我們帶到哪去?”贏小姐不發一言,我氣得要冒煙。

窗外已是黎明,但是濃霧滾滾,看不到路,也看不到景色,一片的魚肚白,我們如同行走在雲中。

贏小姐減速,停下了車,說:“到了,二位請下車吧。”我說:“啊?你這麼就放過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把我拉到地獄裏,或是把我打死呢。”林森打開車門,把喋喋不休的我拉下車,贏小姐最後說了句:“自然會有人收拾你。”她在我們下車後,真的把車開走了,紅色的出租車很快就消失在濃霧裏了,就像被裹了進去一樣。

陣陣的強風吹起,濃霧也沒有散去,反而有更加濃鬱的趨勢,林森就站在我麵前,他的頭頂都被濃霧遮住了,一陣咄咄的腳步聲傳來,風吹的更加的烈了。

林森抓住了我的手,我痛得輕輕叫了一聲,低聲說:“我的手。”林森連忙放開,抓住我的手腕,我說:“我到你右邊去,那樣你就抓不到我的右手了。”我轉到他的右側,抓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