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愣住了,說:“她們剛才還不是這樣呢!”那男人說:“你先出去,再做口供。”我問道:“你是警察嗎?”那男人糾正道:“警官!”我說:“警官叔叔,外麵沒有蟲子和屍體嗎?”警官反問道:“什麼蟲子,什麼屍體?”我比比畫畫地說:“這麼多,這麼長,黑黑的蟲子,還有沒皮的屍體,眼睛都瞪得有這麼大。”警官說:“我的給你做個精神鑒定。我來時隻看到了蚯蚓。”我跑過去要掀起那塊牆皮看個究竟。警官忽然抽出槍指著我說:“別動。舉起手來。”我隻好站著不動,把雙手舉過頭頂,說:“你過去把那塊牆皮拔掉,看看裏麵是什麼。”警官衝著一個剛進來的人說:“小王,你去,揭開那塊牆皮,小心點。”我補充道:“你把椅子挪開,那塊牆皮自己就會跌落,我扒開過了,又給合上去了,拿椅子頂住的。”那個小王小心翼翼地靠在牆上一腳踢開椅子,女房東還坐在椅子上,屍體都流水了,她摔倒在地上,屍水噴射狀濺出,那塊牆壁倒下壓在她身上,裏麵是一堵實誠的土牆。警官看了一眼土牆說:“小王,我們走,讓法醫進來。受害人已經找到。”他把我的手銬住,拿著槍拄著我的後腰說:“走!”我抗議道:“我又沒有殺人!”警官說:“誰也沒說你殺人,出去,我懷疑你現在瘋了。”
原來那個房子是埋在了地下,上麵是個小公園,房子就建在公園的水池下,電線順著路燈插進房間,排風口彎彎曲曲地通向水池中的一個雕像頭頂,警方挖洞進來的,我不禁讚歎道:“這你們都能找到,太厲害了。”那個警官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說:“你以為人民警察都是吃白飯的。”我指著水池中的雕像問道:“那隻鳥怎麼嘴裏噴水?為什麼不從頭頂噴?”警官說:“那是鳳凰。它的頭頂就通向你的房間的排風口,要是頭頂噴水,水倒灌進去,你搞不好就淹死了。”我看著雕像問道:“鳳凰是鳥類嗎?”
一個很高很挺拔的男人穿著一身警服站在噴泉邊上,出神地望著噴泉。這個人的背影好熟悉,似乎在哪見過,但又想不起來。警官對著那人喊道:“小平,小平,真的感謝你。要不然不會這麼容易就破案的。”那個警察回過頭來,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像帶著張麵具,像是一張花崗岩刻出來的臉,我幾乎要脫口而出了,他是假麵人!
假麵人說:“我走了,回局裏彙報。”我第一次聽到他說話,聲音低沉沙啞,還有些含糊。警官陪笑著走上去拍著假麵人的肩膀說:“晚上一起吃個便飯,我請客,兄弟一定賣麵子,我得好好感謝你。”假麵人說:“不必。”頭也不回地走掉了,警官的手滑落下來,還是滿麵帶笑地說:“那你走好,不送了。”假麵人卻連頭都沒回,警官的笑容也慢慢僵在臉上,小王湊上來說:“張哥,這小子誰啊?這麼裝逼,咱兄弟去修理修理他。”張警官捶了他一下罵道:“人還沒走遠呢,你多什麼嘴,背後嚼人舌根,你要是也進了總隊,你也可以裝逼。”張警官往地下吐了口濃痰,罵道:“裝個雞毛!”小王偷笑一下。張警官罵道:“笑個屁,把那個姓李的鄉巴佬領來,問問是不是他妹妹。”我心中暗道,李不一來了,很歡喜又有些失望,要是秦單鳳來的話,這幫人對我的態度肯定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