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禮堂位於心理學係館旁,是一座圓弧形的大型建築物,大約三層樓的高度,座位的排列方式采梯階層次,算一算,起碼有二十階,數百個座位。
然而,現場湧進的學生人數還是超過實際空間所能容納的限度,現有的坐位全滿,有些學生幹脆就地屈坐在信道的階梯上,放眼望去,每條走道都被擠得水泄不通,甚至連講台附近的地板都一位難求。
反正,隻要是能容身的空間,大夥似乎都很懂得善加利用。
原來撲克臉教授還是挺有魅力的嘛!隨便開堂課都能號召這麼多忠實信徒前來捧常
由此可見,那張冷冰冰的棺材臉並未給他的教學生涯帶來太多阻礙。
風生望著正在門外走廊跟係主任交談的東川禦司,開始對他刮目相看了。
「還不進去?」東川禦司告別了係主任,一轉眼就看見她杵在禮堂門口發呆。
「請您開路。」風生慎重的欠一欠身,有請偉大的東川教主親自劃開紅海。
「安靜!教授來了!」班代表登高一呼,上百位善男信女立刻噤若寒蟬。
一望見東川禦司蒞臨,擠在門口兩旁的信眾二話不說,自動分出一條路,夾道恭迎他們的精神領袖出常
依照這種莊嚴肅穆的場麵看來,萬人迷教授果然是個很有威望的狠角色。
風生緊隨在偉大的東川教授身後進入禮堂,看著他玉樹臨風、威儀挺拔的背影,不得不對他肅然起敬,佩服得五體投地。
太厲害了!想不到「開堂授課」也能弄得跟「布道大會」一樣,倘若可以,她也很想跪下來好好膜拜他一番。
問題是,眼前她連跪下來的容身之地都沒有,放眼整個禮堂,根本找不到一個立足點,講台周圍完全爆滿,講桌與黑板之間的距離是現場唯一空曠的區域,也是他僅有的活動範圍。
唉,這下可傷腦筋了!
風生無助的目光對上東川禦司酷勁十足的視線。
兩雙眼交會的瞬間,彷佛也在進行一場無言的交流。
看吧,叫妳不要跟來妳偏要。
拜托,我怎麼知道會大客滿。
「哈囉,假如妳不介意的話,可以過來跟我們擠一擠。」
一個友善的女聲適時化解了她的尷尬。
「謝謝妳。」風生感激零涕的謝過人家。
「別客氣,『共體時艱』嘛!」女學生拍拍身旁的空位,親切的送上微笑。
謝天謝地,終於有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小天地了!
然而,當風生坐下之後,才發現這個地理位置有點微妙。
因為她卡位在講桌與黑板中間,也就是東川禦司的腳邊,換句話說,她稍微占領了一些他的活動領域,而且,她的位置還有兩個很要命的缺點。
第一,她必須把頭仰高九十度,才能看得到黑板。
第二,他移動雙腳或是轉身寫黑板的時候,她的小屁股隨時都有被他踢到的危險。
另外,還有一個小小的遺憾,就是她無法跟大夥一樣,盡情欣賞他春風化雨時英明神武的雄姿。
當她把頭向右轉,隻能看到他的西裝褲管,就算勉強抬高九十度,也沒什麼養眼的風景可供觀賞,頂多看見他的下巴而已。
唉!也罷,既然瞻仰不到師尊的儀容風采,聽聽他悅耳的聲音也好。
隆三說得對,聽他講課是種享受,他的嗓音沉穩,語調低柔,宛若徐風拂過耳際,如行雲、似流水,輕輕淡淡的,聽起來好舒服……
「哎呀!」風生低呼一聲,撫著被他大腳踹疼的小屁屁,哀怨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