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嚐葷,他昨晚也是太……
今天要照常上班的。
可安果昨天高燒汗濕的一件貼身保暖衣沒幹。
芳姐說小區外頭就有超市,要不將就著先穿超市的?
“太謝謝你了,芳姐,麻煩您跑一趟。”
“都是一家人了,丫頭要再客氣,回頭少爺該對我不客氣了!”芳姐拎著購物袋麻溜出門:“頂多八分鍾。”
安果上樓拿外套和褲子。
進出主臥,瞄了眼隔壁的次臥,停下靜聽,裏麵還是沒動靜。
他也不像一般男人,熟睡會打呼,睡相是特別安靜雅致的那種。
還沒醒。
也好,等下自己就去上班了,免得尷尬麵對麵。
下班後,那就下班後再說。
她現在心裏亂的。
下樓,等著芳姐。
沙發邊的嬰兒床裏,小家夥哼哼唧唧哭開來。
安果走過去把兒子抱起,檢查了一下,不是拉了,“才吃了,你哭什麼?”
小混蛋也就是無聊了,見沒人理他,這會兒被媽媽抱住,扁著小嘴止了哭。
安果凶他:“以後不能總叫芳奶奶帶你,都把你寵壞了,一刻不圍著你個小皇帝轉,你就起架子啦?”
叮咚。
門鈴聲響。
安果放下小家夥去開門,這小破東西卻抓著媽媽的衣衣。
無法,隻得抱著過去,把門打開,安果笑:“芳姐,這麼快……”
她一愣。
外頭那道嘴角笑靨如花的身影比安果更僵。
足足一分多鍾,安雪從一開始的驚詫到瞪起雙目,不可置信,尤其看到安果身上穿著的僅過大腿的男人白襯衫,女人偽裝乖巧可愛的表情一瞬碎了,陰沉戾戾:“安果……你怎麼會在這裏?!”
安果抱著兒子沒說話,門外風大,她往旁邊躲了躲,鵝蛋臉膚白沉靜。
她想,終有一日,她也在安雪臉上見到了挫敗無比的撕裂表情。
安果大學在國內讀的,遠離a市的外地大學。
她仍舊記得大三那年,學校因為之前重建停課,寒假推遲。
可顧霆的生日卻在寒假開始後的第三天。
她那時拮據,安濤是一分錢都不會給她的。
安果上的是重本,媽媽周雪娟這些年供她讀書早已積勞成疾,安果上大學除了大一一年的學費,後來周雪娟打錢,她都原封不動打回去給媽媽。
幫老師熬夜做課題,一個學期工資一千二。
她拿著工資卡,記得顧霆喜歡的領帶牌子,貨比多家專櫃,精心挑選好了。
雪下的最大的那天,她逃課買了火車票,連夜回了a市。
二十三個小時,坐票。
後來她提著禮物盒,孤身佇立在顧霆的公寓,她記得,從來沒有吹過那麼冷的風。
寒風和刺雪,就像尖銳的冰渣一樣,落下就會刺進她的皮膚裏,一下一下的血肉模糊。
顧霆的公寓沒有開燈,是黑的。
但就在顧霆公寓樓棟旁邊的那棟樓,亮著霓虹招牌的主題賓館門口,顧霆和安雪正走出來。
清俊的男孩低著頭。
女孩長發淩亂,小臉在這雪天竟然嬌紅,走了幾步,窩進男孩的懷裏,抬起拳頭捶他,指了指短裙下的一雙細腿。
顧霆臉紅,眼角眉梢都是溫柔,彎腰背起抱怨的女孩。
兩人離開賓館的背影,是後來安果長久歲月裏時不時會做的一個噩夢,並不嚇人,隻是總會半夜醒來,有些惡心會趴到馬桶邊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