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惻隱之心,在發現她看她那位‘朋友’的眼神時,變成了一個單方麵的笑話。
究竟出於什麼心裏?
溫謹懷不明白。
明白的是,現在的自己非常生氣,莫名的一股氣竄在胸腔。
男人沉思靜立,側影在光暗的交替裏,形成一幅安靜的畫。
引得那旁護/士台的小護/士們也跟著一動不動,看的癡然。
小護/士們覺得溫醫生微微皺眉像在想事的樣子真是太迷人了,但是溫醫生一直盯著那杯咖啡,有一點點帶著仇恨的目光……是為什麼呀?
這人忽而轉身,俊臉清若平靜,修長手指指著那咖啡,紳士地衝著其中一個離得近的小護/士:“椅子用來給病人家屬坐著等待,咖啡請扔了吧。”
“哎,好的溫醫生。”
小護士輕快地照做,又說:“好像是剛才許實習醫生放下的,我以為她還要回頭來拿呢。”
這人麵孔看著似沉了些。
半轉個身,雅然的嗓音透著手術後的一點疲憊,卻十分好聽:“麻煩你去給我買一杯熱咖啡,加三勺奶。”
小護/士臉紅紅的,詫異地:“溫醫生,我馬上,你稍等哦!”
那人點頭:“請送到辦公室。”
轉身走了。
小護/士往咖啡館跑,又覺得不對耶,溫醫生的辦公室堪比院長級別的豪華,有咖啡機啊,而且他也不喜歡喝外麵的咖啡。
……
半小時後,安果雇傭的看護趕到。
顧霆在昏迷中,也沒什麼可照顧的。
安果出來病房,坐在椅子上,心情複雜地通知了顧霆的家人,但沒有通知安雪。
身上血跡斑斑,她去衛生間,冬天裏一抔冰冷的水洗了臉上的血跡。
原本打算回實習更衣室換衣服好好洗個熱水澡,早晨才有精神上班的,又一想,要不還是去找溫謹懷吧,再次跟人家道聲謝。
感覺他剛才態度有點不尋常。
她還是沒明白,這男人說變臉就變臉,怎麼突然的就好像特別冷漠了。
……
來到辦公室前,門沒關緊,一陣加奶的咖啡熟悉香氣飄出。
安果一聞,是她老買的醫院旁邊那家咖啡館的咖啡味道,這奶味,應該加了三勺。
什麼意思嘛?
她買的咖啡這人不喝,不理。
扭頭又自己跑去買了一杯。
搞不懂他究竟怎麼了。
安果心裏就莫名的有點抓味,這人看著溫潤,實際深沉,似是而非叫人麵對時會有壓迫感。
她在門外定了定,抬手敲門。
意料中無人應答。
安果撅了撅嘴角,大方地自顧自推門進去,嘴角掛了笑容,“溫醫生。”
“還沒休息在喝咖啡啊。”
黑色真皮沙發上,手術服換掉,襯衫休閑長褲筆挺的男人,長腿交疊,本是鎖眉在思考般凝望著窗外拂曉。
聽得聲音,冷下俊臉,低頭喝咖啡,不轉身看來人。
辦公室很大。
所以沒人說話時,氣氛顯得尤其的……僵。
安果嗬嗬笑了兩聲,已經走到屋子中央,出去也來不及。
那人低眸喝他的咖啡,睫毛密長,安靜時像兩把羽扇,他的眉眼五官,靜靜看時真像那漫畫裏走出來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