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麼彷徨又無助,臧文覺得自己傷感了起來,連他們都覺得無助,那自己呢?抱著一張最垃圾的文憑,頂著一張蒼白的臉,找工作?談和容易。猛的腦子裏又浮現起李想開著私家車的背影,她?離自己很遠吧?自己怎麼會想要李想呢?怎麼會可笑的起了這種心思?兩個人的距離是多麼遙遠啊!臧文有些癱軟的斜依著牆,想起上次流浪的日子,也許自己再過一段時間又可以重溫那種無依無靠的日子了吧。剖開了幻想的麵紗,現實是自己仍然要孤獨離開。看著越來越多的求職者,臧文頭疼的閉上了眼睛。臧文回到別墅的時候,是黃昏,天邊已經斜掛了一絲飄渺的懸月,半透明的,冷冷的。天的另一邊是隻見一角的太陽,太陽的光線已經不在是刺眼的紅而是變成了柔軟的昏黃,大路邊的鋼筋水泥都浸隱在這種朦朧的光線裏,安安靜靜的有如勞累了一天的女人。街燈亮了,臧文菀爾,想到了以前讀書時候背誦的詩——

遠遠的/街燈/明了,

好像是/閃著/無數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現了,

好像是/點著/無數的/街燈。

我想那/縹緲的/空中,

定然有/美麗的/街市。

現在讀起來居然還有些喜感,難道自己真是神經太大條了麼?這麼優美的詩聽來竟然覺得如此搞笑又幼稚?

身邊時不時有一輛車呼嘯而過,卷起沉睡著的沙礫,拍打在牛仔褲上,褲子在風裏被拍打著,引起一連串的噗噗聲。此時的黃昏,孤獨又安詳,一個女人慢慢的走著,似乎總也望不到盡頭。

走到別墅門口,臧文發現一輛陌生的小汽車。發亮的車身,時髦的款型都叫囂著‘我很貴,我很貴’。

猶豫的抬起準備敲門的雙手,臧文忽然有些尷尬,自己究竟要以什麼身份敲開這煽門呢?見到陌生的客人應該怎麼解釋自己出現在李想家的行為,李想又會怎麼向別人介紹自己?傭人?不行,自己這邋遢的樣子,做傭人都怕玷汙了這兩個字。朋友?不行,李想的外表和內涵跟自己都是不搭架的另一種生物狀態。家人?不行,年齡相當,外表不合。

臧文把自己的身體藏進了黑暗的角落,沒有辦法去敲門,不是不想,而是太想了,所以不敢破壞這一切的平衡。鼻子間隱隱嗅到青草生澀的味道,泥土的芳香,累了,好累

眼前的景色慢慢變的扭曲,變的模糊臧文躲在角落沉沉睡去。

“啪!”

“該死的,你居然在這裏!”李想看著眼前沉睡的女人,氣的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自己到處找她,居然就睡在大門口附近。還TMD藏在花圃裏睡覺!以為自己是公主嗎?等著王子來架梯子?氣死了,自己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瘋了一般在大街上到處找人,怕她迷路,怕她離家出走,怕她又回去流浪,怕她不再回來,一切都瘋狂的刺激著李想的神經,她怕,很怕,怕自己又將回到一個人的日子,顫唞著手撫摩起麵前睡的口水直流的女人,李想慌了。她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父母,沒有丈夫,沒有孩子,隻有一座冷冰冰的房子。如果臧文都離開了,自己如何是好

"恩~~”臧文一睜眼就看到李想皺著眉頭,一臉鬱悶。“怎麼了?”

“你說呢?”李想一掌拍掉臧文準備摳鼻子的手。“幹嗎睡在這裏?你不知道有一種專門用來睡覺名稱為——‘床’的工具嗎?”

“嗬嗬,我累了,就眯眼睡一會,你不有客人麼?我打擾到不好吧。”臧文眼神閃爍,躲避李想探索的的眼光。

“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不是住在這裏麼?既然住一起,就無所謂打擾了。”李想摸不清臧文在心裏究竟介意些什麼,已經住了大半年了,她就不累麼?還跟自己計較?本以為臧文是個粗神經,想不到她居然還會不好意思。

“哎,不說了拉,以後你有客人,我就在外麵呆著就可以了,碰見也不好解釋我的來曆,恩,我會盡量快點找到工作的,總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

一臉正經的臧文,奇觀啊~~李想想笑,第一次看見這麼正常的臧文,還知道不好意思,恩,該不該給她發個獎品?恭喜她在住了人家吃了人家半年後發表的獨立宣言?可是心裏一點高興不起來,想狠狠的敲醒剛睡醒的某人,難道一切還能回的去嗎?在一起生活半年,已經習慣寵著她像寵著自己的女兒,習慣為她做好早點,習慣給她零花錢看她發亮的眼睛,習慣她在身邊那種滿足的感覺

該死的,李想覺得自己心開始狂跳,想一巴掌拍醒依舊在那說著要獨立的女人。自從那天看見她拿著乞討的帽子就已經回不去了,她看著臧文流浪後的樣子一切已經回不去了,她心疼了,她受不了喜歡的人去流浪,受不了臧文痛苦的按著饑餓的肚子。

女人的嘴唇依舊在那一張一合,紅嫩的,可口的,發著誘惑的水彩說著離別的感言。

“該死!”李想低聲詛咒,一把抓過對麵女人的頭,一口堵上還滔滔不絕的小嘴,不管了,不管了,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喜歡這個女人了,從第一次見麵,看到她可憐惜惜的大眼睛,看到她瘋狂另類的感情,看到她堅持追隨愛人的決心,喜歡了,喜歡這麼一個單純的靈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