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說話,隻是沉默地看著窗外急速倒退的夜景。
肚子有些餓,直到它咕咕地叫起來,我才猛然意識到晚飯都還沒來得及吃。
我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葉耀生居然偏偏注意到了,轉頭過來瞥了我一眼,“沒吃晚飯?”
我隻能笑,“今天太忙,一時也來不及……”
車子停在一個紅燈前,葉耀生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右手食指輕輕扣著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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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燈放行之後,他一個拐彎,將車停靠在路邊。葉耀生將腳踏式手刹鎖上,取下鑰匙,“我也餓了,吃頓夜宵吧,我請。”
還真是少爺個性。也不問旁人的意見,就私自做了決斷。
我跟著他下車,他鎖了電子鎖,便走在前麵。
當他走進一家路邊的大排檔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他見我腳步遲疑,轉身過來問:“大排檔不行?”
我搖頭,跟著他在一桌前坐下來:“不是,就是沒想到你也會來這兒。”
他笑,也不回答,隻瞅瞅墊在玻璃桌板下的菜單說:“看看想吃什麼?”
我看了看,“大排麵。”
他嘴角都扯起來,又問:“吃蔥蒜麼?”我不明就裏,點了點頭。
他穿著極其體麵的衣服,腕上也戴著名表,看上去與這裏的市井氛圍格格不入。他似乎到也不介意,頗為好奇地看著正在忙碌的老板娘。
沒一會的時間,老板娘就端著兩碗熱騰騰的麵上來,“大排麵來嘞。”
她將一碗端到我麵前,又將另一碗端給葉耀生,“老規矩,不加蔥不加蒜的!”
葉耀生抬頭衝著她笑了,“謝謝了。”
我低頭看著自己碗裏浮著的蔥末,心道,原來他是這兒的常客了。
熱騰騰的一碗大排麵下肚,也不覺得冷了。
回到車前的時候,他猛地發現車屏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紙條。伸手揭下來,無奈地摸了摸腦袋,苦笑道:“才這十五分鍾的,警察叔叔可還真不給麵子呐。”
我看他那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忍不住側過臉笑了。
車子停在我家樓下的時候,我揭開保險帶,“今天,謝謝你了。”
“嗬,沒事。我還謝謝你陪我吃夜宵呢。”
我愣了愣,心道還不知是誰陪誰呢。伸手去開車門的當口,又被他一聲“杜嶽卿”喊回來。
他的手臂擱在副座的椅背上,待我回過頭的時候,就側過身子吻住了我。
眼前是黑暗中放大了的葉耀生的臉。我睜著眼,隻看見他兩道英挺的眉,還有那閉著的雙目,睫毛乖順地垂著。他在我唇上深深吮xī了一下,隨即放開我,在鼻尖相抵的距離外低聲地說:“晚安。”
我一時說不出話,隻是直直地望見他的眼睛裏像是傾注著一麵湖水,在黑暗中仍可見微微波瀾,平靜而又深沉。
我想,我逃遁的樣子一定非常落魄,也很倉促。
上樓之後,我沒有立即開燈,隻是暗暗走到陽台邊的落地窗戶邊看他。那台黑色跑車仍停在那,我不知他在等什麼。等了片刻,仍覺些心慌,就將客廳裏的燈打開,隨即看到他掉了頭開走。
之後的幾天,葉耀生的電話我再沒有接。
我總覺得,如若現在不懂得保持距離,之後,總要有不該發生的事發生。
那些天裏,我隻顧安心寫稿審稿,別的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