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磊還是很忙,各種的演出排滿了他的日程表。隻是,那個愛笑的壞小子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眉宇間添了一股憂鬱的氣息,肖磊式的胡鬧很少看到了。他學會了抽煙,時常在某個牆角裏會看到他叼著煙落寞的樣子。誰也不敢問他到底為什麼,當他落了笑容皺緊眉頭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腳邊的枯草上結著冰渣,夏天的時候河邊的長椅是最搶手的,然而現在這裏空空的,誰也不會在大冬天裏傻嗬嗬在這邊吹冷風。除了一個人。
肖磊兩隻手插在口袋裏,呆呆的坐著看著結冰的河麵。腳步聲沙沙的響起,張瀟慢慢的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悠閑的點燃一支煙,隨手遞給肖磊一支。肖磊接過來卻沒有點著,在手指間把玩著。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隻有淡淡的白色煙圈在空中飄散。
「找我來有事嗎?」張瀟輕輕地說。肖磊用力的撚碎了手裏的煙,悶聲說:「你知道他去哪了嗎?」張瀟一窒,慢慢的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他現在很好。他去的那家醫院是我聯係的,主治醫生是我朋友。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安心靜養,不被任何的外界因素擾亂心情。」
肖磊的手緊緊的揪在一起,手指變得灰白。頭深深的低著,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想見他。」
張瀟很久才輕輕的舒口氣,看著肖磊:「這不是我可以做決定的。我沒有這個權力。離開這裏是嚴銳的決定,他是希望不再見你。我想你也明白這是為什麼。目前這種狀態,你還是不要找他的好。」
肖磊站了起來,捏緊的拳頭指甲嵌進掌心裏。「我要見他,不管什麼應該不應該,我一定要見到他!你不幫我,我也會找到他的消息。大不了我一個一個的問,一家醫院一家醫院的找!」
張瀟猛地站起來朝著轉身離開的肖磊喊著:「你連他去哪都不知道,你怎麼找!」
「一定有人知道!」肖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我就是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到!」
挺著身子倔強的站著,肖磊抿緊的嘴唇帶著傷重的痛楚。他說到做到的,這個男孩一定會做到。張瀟靜靜的看著他,輕輕的歎了口氣。
「你去找嚴銳的爸爸吧!他今天剛回國。嚴銳的消息,也許他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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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夕陽正慢慢的落下地平線。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夕陽的餘暉從天空中鋪瀉下來,像一道華美的錦緞斜斜的散入水中,非常漂亮。
無動於衷的看著,嚴銳沒有任何表情。事實上,他現在也沒有任何心情。關於從前關於以後已經統統不想了,那些像沸油一樣煎熬著身心的思緒,都被蒙在了混沌的精神下麵。
就這樣吧,這樣最好。什麼都不想,每天看著日出日落。不去思想,也就不會有痛苦。隻除了,樓下的街道上穿梭的人流中,偶爾的映出那個人的身影。他現在,在幹什麼呢?
離開了多久了?不記得了。仿佛是隔世的久遠,那個傻瓜會鬧的吧?不過也隻是鬧一鬧罷了,時過境遷,他會恢複老樣子的。也許多年以後,我們還會見麵,到時候一聲老同學,嗬嗬嗬嗬~~銳向後靠在輪椅上,笑了。滿臉的淚花被牽動起來,落在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