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君聽得哥哥這一番驚世駭俗的話並不驚訝,哥哥所言,確是當今啟之現狀,朝庭民間皆敢怒不敢言,兩兄妹平日裏也隻是左右言他的憤慨一番,如今昭厚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她知道,朝庭裏必是又出事了。給哥哥杯裏添了茶,輕聲問道:“聽聞太後鳳體違和,朝庭裏是否又出什麼事了?”“妹妹所言極是,妖妃平日時仗持皇帝寵愛,在宮中為非作歹,妹妹可知太後為何病倒?”西君搖頭,而後又驚道:“她總不敢加害太後!”“加害太後她自是還不敢,可妹妹可知,她竟將懷有帝裔的燕妃給害了!十二年前,朝庭宣告燕妃重病身亡。半年前,有一宮女因家中父母同時病重無人照料,於是向太後稟明希望能出宮,太後自是以體製為先,考慮再三隻賞了財物並未應允,因為此先例一開,後患無窮。可那宮女最後向太後稟明了一件事情,於是得太後特許出宮,前日我奉詔去探望太後,太後在悲痛之下向我說出當年燕妃之死的真相。那宮女所說之事,正是妖妃加害燕妃一事,當年太醫院的沈太醫替燕妃斷出喜脈,卻被當時在燕飛宮的妖妃提前得知,於是要挾沈太醫不許將事情向皇上呈報,而後更用其家人將沈太醫挾為幫凶,下毒將燕妃害死。宮女拿出了當年沈太醫給燕妃開的藥方,經太後找人驗證,這藥方從表麵上看並無問題,而配上引子:貝子,則是一副殺人於無形的毒藥!”西君聽完昭厚的話,半晌沒回過神來,接著她想明白了太後為何隻是悲痛卻並無發難,沈太醫於五年前就暴斃身亡了,她是記得的,因為那時她已八歲,父母的驚愕她是會記得的。

難道就這樣算了?西君渾身覺出一陣寒意,她一直聽從母親教誨不參兩國國事,也從未在心裏認可過自己就是確確實實的啟國人,可如今,她看到,國家滿目瘡痍,聽到了,百姓惡疾寒嚎,身體裏湧動的那一半宗政血液漸漸沸騰了起來。“哥哥可有救國良方?”聽得西君突然這樣問,昭厚有些愕然的看向她,這個妹妹,竟和太後和父王想到了一起去,想看他是否有意撥亂反正,榮登九五。此想法的人心境闊開不是常人可比,他終於又找到了一個知已,欣慰的站起來坐到西君身邊去:“君兒,你可知,你所問的,太後和父王都問過我。”西君突然意識到了今天的談話絕非偶然,她似乎正在被卷進一件很龐大很渾厚的事情裏。昭厚見她不語,笑笑喝了口茶:“我回太後與父王:昭厚資質,若為帝,乃守成之庸君,若為將,乃守疆之良臣。大啟已到了一個危機存亡的時刻,內有奸臣妖妃禍亂,人心不穩,外有金梁虎視眈眈,軍心惶恐。如若再繼位的君主無開拓新局之心,無圖啟雄起之霸力,那做個亡國之君有何意義?”昭厚音落,西君突然站起擊掌,她佩服佩服,站在宗政昭厚這個位置,卻能將自己看得如此清楚,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確實佩服!昭厚見妹妹欣喜於他的話,笑得有些無奈的搖頭:“五日前,昭厚突然接一吏部好友相告,高敬坤害怕我在禁軍中收買人心,對他不利,已在和妖妃商議要奪了我的軍職。禁軍統領是妖妃的大哥,西南與金梁相交地界的守將又是妖妃的兩個弟弟,我想堅守手中這五百人的權利,怕是很難了。”西君啊了一聲,而後斂回訝異細想了一會:“哥哥不用太擔心,你在副統領羅一揚手下,從未犯錯,他們若要奪你軍權也隻會是用你是藩王之子這個理由。聽爹爹說,羅一揚是個賞罰分明的人,且救過統領魯震良,魯震良對他的話有七分在意。你雖為勳王之子,卻還並未得世子之位,他若有心,應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