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時間在人們的喧囂吵鬧之中也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如今的社會上汽車越來越昂貴,無論是新能源汽車還是太陽能汽車,都是富家子弟才消耗得起。老紀隻能帶著小曉一早就坐上了準時的公交車趕往目的地。公交車分為三層,一層可容納五十人,沒有駕駛員,屬於固定路線的無人駕駛。與往日乘客稀鬆相比,今天則格外擁擠,一層與二層都沒有了位置,老紀帶著小曉去了三樓,幸虧三樓最後還剩下幾個位置,否則又要等下一班車了。公交車很多,可大多都是同一時間出發,車上不允許站乘,沒有座位隻能下車等下一班了。
這樣的場景老紀有所預料,畢竟今天是人類史上及其重要的時刻,很多人即使沒有被選上,也想親眼目睹這曆史性的一刻。
“爸爸,今天我們真的能參觀宇宙飛船嗎?”小曉的臉從麵對著窗外轉了過來。
“不是我們,是你,咱們家隻有一個名額,爸爸剪刀石頭布輸給小曉了,所以小曉就成為咱們家代表去了,記得回來給爸爸講講飛船上有些什麼哦。”聽到老紀的話,小曉笑出了聲,連點著頭,又把頭轉了過去。此時的老紀把頭轉向了另一邊,眼睛裏滿是歉意的淚水。
“爸爸,媽媽真的在上麵嗎?”小曉又問道。
老紀把頭向上仰了仰,咳嗽了兩聲,調整了情緒:“當然了,媽媽啊很早就上去工作了,工作一直忙就沒回來,你去了那裏找到她好好勸勸她,讓她回來看一眼。”
“好。”小曉堅決地答應了。兩股飽含愧疚的情淚,在老紀的臉上流開,窗外的風吹了進來,在老紀臉上抽著清涼的巴掌。
還沒到郵件上所描述的地點,就在幾十公裏外遇到了軍隊的崗哨,上車詢問有沒有登船人員,我立刻出示了郵件,於是軍隊示意我們下車,登上專車。上車後,又是一二層坐滿了人,老紀眼光瞟過,發現車上除了年輕、容光煥發的男女外,還有一些麵容憔悴、稍顯衰老的人,看起來並不像登船人員,但對“禾”的信任使得老紀沒再神究。
到了目的地,登船的地方是一處寬闊的、廢棄的飛機跑道,老紀視線所及範圍之內停滿了載運飛船,數量大概有兩百多艘,再加上全球四十處,說明那上百艘碩大的飛船至少不是純軍事飛船,可能是運輸飛船的載體。距離停靠的運載飛船幾十米外用橫幅設置了近千米的警戒線,沿著邊每隔五米設置了一個由五名軍官組成的警戒組,除了實彈外還配備了催淚彈、閃光彈和噪音彈。
每個飛船前也都有工作人員在檢驗信息,老紀和小曉來得很早,大部分登船人員還未來到,可警戒線外卻以人滿為患,密密麻麻的一片,嘈雜的聲音像夏天的蟬鳴共鳴著人心。
老紀帶小曉來到指定的飛船前,給工作人員看了信息,並體檢後,小曉沿著坡道上船。
“小曉,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吧。”老紀衝著漸漸登上飛船的小曉喊。可小曉已經完全沉迷於進入飛船的喜悅,一邊發出哇的感歎聲,一邊上了飛船,完全沒注意到老紀的話。老紀沒有哭,因為這是最好的分別方式,小曉很開心,老紀也很開心。
隨著太陽高度角逐漸增大,登船的人越來越多,警戒線外的人也越來越不安。光線不受阻攔地衝擊著這片大地,還站在飛船邊的老紀汗也承受不了熱量而冒了出來,幹燥的環境不斷壓抑著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