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白襯衫全染紅了,估計這滿臉血的樣子也不太好看,要不魏莊能用那種驚恐的眼神看著我?
我全身沒什麼力氣,等走到魏莊跟前隻能靠他身上了,眼睛裏忽然就流出了馬尿,因為我覺得委屈。
“魏莊,”我估計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跟他說話了,那不把心裏的憋屈講出來做鬼了也不會踏實,“我遇上那麼多次危險……你……從來沒有一次第一個出現在我身邊,第一個來救我……虧你還是上我的那個,嗬嗬。”
魏莊沒說話,也說不出,就臉色慘白,一臉痛苦地看著我。
我笑完了,又覺得這事兒其實就是個悲劇,沒什麼值得好笑的。我也就不笑了,衝他說道:“我不怪你,真的。這輩子我雖然沒娶了個女人,但我也算是有兒子有家室的人了,也不算白活。你看我剛才那樣子,估計就得給沈小曦的心靈裏烙印上一個永久的偉大印記。”
我感覺身上真沒什麼力氣了,隻得將頭也靠在魏莊的肩膀上,死乞白賴地說:“但我有那麼一個事兒,特別地不爽。憑什麼……你就要叫我老婆?”
魏莊肯定流眼淚了,我肩膀上濕噠噠的,我也就眯著眼睛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不抬頭還好,一動身上的力氣都跟被抽空了一樣,我看著魏莊好看的臉,忽然覺得無比留念。
他哭得眼淚不停掉,還不影響美貌。那梨花帶雨的樣子看得我心疼,鼻子也跟著酸了,我也就強打著力氣安慰道:“別哭了,老婆。”
我忽然想親親他,嘴唇挨上了,我也就往他嘴裏吹氣,可他半點沒有理解我的含義。
我也就打起精神告訴他,“快吸啊,魏莊,這可是我最後一次讓你吸收我的生……”
看吧,話多總是要遭報應的。我說著說著手上就沒力氣了,身體隻想往下滑。我忽然覺得自己就跟泰坦尼克裏麵的傑克一樣,一點點地沉入冰水,而魏莊的表情也終於多了一種,那就是咧著嘴大哭。
我的後腦勺著了地,眼前天旋地轉,腦子裏全是過往的畫麵,還全都是一個畫麵——魏莊……
看來,我是活該的,活該落得這個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都三點了,看在這章這麼足的份上,給我留個言吧~喵嗚~
☆、化作齏粉也意滿
古人有詢,最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是那位說這話的老人家還在世,那我一定要跟他勾肩搭背地去喝一杯。
什麼叫做同是天涯淪落人?這就是!
我苟延殘喘地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但絕望了半天,竟然發現自己還沒有死。不僅沒有死,我的身體也在一點點地恢複知覺。很多小說對這種情況作了解釋,叫做回光返照,我估摸著自己要死了。可身體能好一點,我就應該站起來把動不了的魏莊帶離這裏。
我想強撐著坐起來,但手腕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沉甸甸的東西。它透著股暖意,隨著我的動作與地麵磕碰到了,叮當作響。而那股暖意從經絡傳遞到四肢百骸,讓我整個身體都溫暖了起來。
我拚盡全力坐起身來靠著床邊,抬起黑乎乎的手腕見上麵掛著個白晃晃的圈,幾乎是立刻明白了這是什麼。這可是傳說中的極品外掛利器——海中玉。
我本應該鮮血枯竭而死,但這個東西讓我活了下來。
我看著玉鐲子的時候視線不小心投向了魏莊,他正低著眼著急地看著我,身體輕微地顫唞著,似乎想吼出很多的話,卻因為靈魂的缺失一個字都說不出。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覺得心裏很難受,又止不住地溫暖。看來這鬼把我坑了進去的同時,也把自己給埋了。
我看著他,笑著安慰道:“別怕,我死不了。”我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這具身體是強弩之末了,可我也知道有了這海中玉,就能吊著一口氣。
這個狀態下的我拿來有什麼用?
秦三能把魏莊留在這兒,擺明了就是要回來的,我能眼睜睜地看著魏莊再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我咬緊了牙關,從地上站了上來,嘴巴裏腥澀作嘔,可我隻能忍著,一點點地抱住魏莊的身體往外挪。幸好魏莊是鬼,沒什麼重量。
可我往哪兒走?
這兒就隻有一條道,往下就會撞上秦三的人,我隻能往上。上麵是一個天台,去了也是上不去,下不來的狀態。但路在那兒,走還是不走都由你去決定,而人就是這樣,明知道已經成為了盤中餐,還是止不住地掙紮。
這棟樓的天台沒什麼好的,隻是特別的大,而且平坦。小區裏周圍住的都是老頭老太太,天台這麼個資源自然也是被合理利用了。他們用了一半兒開辟植物園,花鳥魚蟲,應有盡有。另一半兒就立滿了那種晾衣服的杆子。這杆子是頂樓的住戶弄的,他們今天估計是大洗之日,我一上到天台,就看到那些杆子上彩旗招展,床單被風吹得鼓作風帆。
我背著魏莊向天台邊挪去,反正魏莊也是鬼,估計從這裏丟下去也不會出事兒。
隻是我算盤本來就打得不精,還趕不上這局勢的變化。
魏莊的嘴輕輕地在我耳邊吹著涼氣,凍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剛想惱怒他這是要做什麼,就聽到樓梯口那兒傳來一句人聲,“抓住就殺!”這人的聲音熟悉,赫然就是寧蚚那個王八羔子。我心髒急跳,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勢,隻知道帶著魏莊躲到一邊隱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