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有此句。”
“不知王爺在回信中又如何作答?”
“彼時臣閱讀魯王來信中,心中萬分不安,因此回信時也並未提及此事。若加信仍在魯王手中不曾銷毀,想來能找出,以證我此時之言。”
“王爺放心,我們自然會找的。”段繼安此時笑意比剛才要明顯一些,那表情仿佛在說“這外我知道”,但是德王知道皇帝所派的欽差肯定難以對付,所以心頭的警惕仍未放下。“王爺詩文雙絕,這些我們便是在京城之中也屢有聽聞。想來王爺在書信中也常與魯王談詩論句?不知都談些什麼詩、什麼文,可否賜教一二?”
“不過是些隨意寫下的詩句,因府中官吏雖多,然亦奉承之人,想來難得真心之評價,因此我們才會互在書信中評點各自所作之詩詞,以為借鑒。”
“有理。雖說我們這些個粗人不懂詩詞,可也知道要是有一技之才卻不得常用,待要再用時,隻怕就不中用了。王爺既如此有才情,不知可否指點指點我這個粗人?”
德王聽著對方這彬彬有禮的話,心裏卻越發不舒服。他這樣說到底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倒像是話中有話一樣。
段繼安沒有理會對方,而是抬起頭望著殿外,輕輕搖著頭,一邊吟頒道:
“印月池頭月正明,主人曾此濯冠纓,肯誇風景珠人世,卻愛源流合聖清。王爺,此詩真是絕妙,不是嗎?”⊙思⊙兔⊙網⊙
但是德王朱見*剛聽了頭一句就愣了,這首詩不正是自己的作品嗎?段繼安一笑,又說道:
“王爺不必驚訝,這詩確實是王爺所做,我不過在此借用借用。”
下首的常海也是臉上常笑,點了點頭。德王正被對方弄得摸不著頭腦,又聽見那段繼安開口說:
“如此好的七律,不知王爺是在何時何地所作?”
“拙作卑劣,哪裏稱得上‘好’?隻是這詩亦有些時候了,我實在記不清到底是哪年哪月所作,還望見諒。”
“王爺不記得?這也罷了,隻是我倒還記得一些事情,不知王爺可肯一聽?”段繼安盯著眼前的地上,一字一句地說道:“四年前七月十五中元節,魯王曾賦詩一首,內中便有‘他朝若登淩雲頂,獨擁江山望帝陽’。王爺在八月十五中秋節那日,作下此詩與魯王之詩遙遙相對,怎麼此時就忘了呢?”
“那如何?”
“帝陽、聖清……真是暗含其對之妙啊。”段繼安仍然直視著德王,他一直笑容不減,可是如今看來,這笑容卻令人不寒而栗。“若我不曾錯記,‘清’字原本是王爺的名諱,可有此事?”
“……是……正是。”
德王囁嚅著,隨即想起自己現在麵前的這人是欽差,因此他必須像見到皇帝那樣恭敬地回答對方,因此又連忙更加穩重的語氣回答一次。
“王爺真好興致,魯王作此詩,你便回此詩,一人雖在兗州、一人在泉城,也如此賦詩唱和,實在令人心生羨慕!唉,可惜我等粗陋之輩,就沒這些個閑情逸致了。”
說到最後那句時,段繼安嘴角仍然帶著一點微笑,不過眼神中的冰冷更加令人心悸。這個時候,原本隻坐在一旁不言不語的常海突然站了起來,說道:
“王爺!若說魯王作此詩乃不敬之極,你向來詩文極佳、又深明禮義,怎會看不出這詩中之逆心!不作上報不止,還與魯王附和此詩,這是何意!將自個兒的名諱前還加上尊號,難道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