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季媛在數年前,曾經一度大病,病過之後,她就老是有一些奇怪的症狀。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並非生理上的病症,而是精神上出現了問題。璿真當時就有這種想法,無奈明代並沒有對精神治療的方法,因此她們也隻好等待季媛的病會有起色。後來,她的種種奇怪行為漸漸消失了,雖然頭腦有時還不大靈活,但畢竟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如今季媛的身上又開始出現了這些行為。到底是為什麼呢……
“三丫頭這些天可有吃藥來著?見好點不曾?”
“也還是那樣。良醫說得倒自在,說天熱,讓人神思不寧,故夜有所夢。唉,要果真隻是如此倒好。”
雖然口頭上是這樣說,但看得出來,孟媛對於大夫的診斷也開始沒什麼信心了。璿真便安慰說:
“如今這天也忒熱了,小妹隻怕是也確實如良醫所說,睡不安穩。以往三丫頭用了良醫那湯劑,倒吃得好,過些時候想來自然無事。”
“小妹向來是個坐不住的,這些天裏被唬得那樣,看了就可憐,前兒個我娘去瞧了三丫頭一回,也說她這病來得古怪。”☉思☉兔☉網☉
原來二夫人也去看視過女兒了,璿真嘴上和姐姐說著話,心裏還在想著這件事。這時候,她聽到孟媛又說話了。
“娘還命人送去些茶食,若三丫頭能用一些,隻怕是這病也就有起色了。可她一會兒清醒,一會兒又稀裏糊塗的,旁人怎麼勸她也不依。”
“姐姐休要掛懷了,要是那丫頭知道自己親娘和姐姐為她擔憂,心裏又怎會好過。”
“我倒罷了。”孟媛看了璿真一眼,像是想歎氣但又忍住了。“不是我故意對妹妹說這話,隻是我娘隻怕也未必將三丫頭這病放在心上哩。”
璿真張了張嘴,本想說什麼,但孟媛接下來又說:
“這兒沒有外人,我才敢對妹妹說的。娘她整日向我抱怨,抱怨小妹這病病得不是時候。那些話,我聽了也隻好裝作沒聽見。還有可笑的,我娘還說,說父親常不到她那兒去,隻怕也是因為我跟三丫頭不爭氣的緣故。你說,我又該說些什麼才好?隻能裝聾作啞罷了。”
“姐姐……”
孟媛沒有歎氣,卻禁不住的搖了搖頭,她轉過身來看著璿真,苦笑了一下說:
“我們姐妹向來不瞞彼此,我心裏有事也隻好跟妹妹說了。不是我故意數落自己親娘,隻是她有時確有行事難免有遺漏之處,未免讓人側目。我和三丫頭就算要勸,也不好勸的。”
“姐姐千萬別說這話,二夫人一向是個妥當人,雖說她人是要強些,可侍奉上下從來不曾有一點失禮之處。姐姐別多心,要是真有哪個下人敢在背後嚼舌根,也休想輕饒過去。”
“妹妹有所不知,我娘她看著是精明,可她底裏,卻是個糊塗人……糊塗過頭,自然有些失當之舉。”孟媛情緒頗為低落,可見她心裏也非常不好受。“妹妹你在心裏頭,必定在怪我數落自己親娘吧。”
璿真此時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能安慰對方,隻好不住地勸解著。孟媛拍拍她的手,點點頭說:
“我知道,我做女兒的自該孝順父母,又怎能如此說親娘的不是。好妹妹,你聽了便將它忘了就是,不必掛懷。”
姐妹倆彼此訴說著心裏話,不知不覺間感情又深厚了一層。事後,璿真回想起姐姐的話,心裏也未免有些黯然。她知道孟媛之所以說二夫人“糊塗”,並不是真的指二夫人頭腦不聰明,而是指她一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