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習慣聽那種轟炸機般的音樂,逃到化妝間。那裏有幾個花枝招展的妙齡少女正在補妝,說到了什麼事,嘻嘻哈哈笑得前仰後合。
我聽到一個女孩子說:“我托小叔打聽,才知道唐彬那天早早就退場了,說是拍戲太辛苦。他那個經濟人滿腦肥腸的樣子,很討厭,大聲叱嗬我們這些影迷。”
旁的女孩說:“說起來,泰然對影迷倒是沒話說。”
“唉,他都已經殘疾引退了,還提他做什麼?”
“你們說,網上傳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唐彬的影迷說泰然以前在劇組裏裝大腕,挑剔他演的戲。楊亦敏不在的時候,就和別的漂亮的工作人員打情罵俏。”
“據說泰然出道前在聲色場所混過。”
“還有,還有!他經濟人常對他做出猥瑣的動作,他還笑眯眯地不拒絕。真是為了出名什麼都不顧了。”
“那個老女人?”
“他同經濟人交往是真是假?”
“他經濟人在記者會上否定了一切傳聞,卻沒回答那個是否交往的問題。”
“嘿嘿,泰然這樣的年輕小生,最容易有戀姐情結。”
“是戀母吧!”
女孩子們哄然大笑,拉拉扯扯地離開了化妝間。
我這才從背對她們的沙發上站起來。
這裏是待不下去了。
我出去拎起手袋,悄悄離開了這座熱鬧的房子。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媽媽已經睡下。整個小區一片寂靜,我耳朵微有些耳鳴,仿佛何處還響著那激烈的音樂聲。
我按著泰然給的號碼,撥通了他的電話。
接電話的人的英語有著濃重的法語腔,我花了一番力氣才聽清楚他是說泰然不在。
我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晚上吧。教授請他吃飯。要留口信嗎?”
“不,不。”我說。那些話豈是簡短的口信說得完的?
吃的什麼,睡得如何?有什麼有趣的小細節,還有,夢裏是否夢到我?
問題實在太多,歸結一句不過是我想他。這樣的情話怎麼可能對那個陌生男孩說?
歎了口氣,終於睡下。
第二天,敏兒打來電話,張口就抱怨我:“你昨天怎麼一聲不響就走了?表哥後來回來了,我想介紹你們,可是怎麼都找不到你。後來是管家說你一早就走了。”
我忙不迭道歉。
這個女孩子,父母都是教育界名人,有個堂哥還那麼有錢。她也這麼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