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時時刻刻想念我。”
他歎一聲,把臉埋進我發裏,喃喃:“那是一定的。”
張曼君給泰然寫了好多封介紹信,幾乎網羅她國外所有友人。美國離這裏太遠,報紙上幾乎沒有她的消息,可是她在信裏簡單幾句,交代好事已近,已經適應當地生活。
我想起當年的她,正當盛年,英姿颯爽,又風情無限,紅裙和鑽石,多麼令人為她傾倒。現在也蟄伏在異鄉,過著朝起暮歇的生活,為人生兒育女。
他們一個一個地退出這個大舞台。
泰然走的那天,我遲遲不出門。衣服換了好幾套,仍舊決定不了穿什麼合適。等到媽媽來敲門,我還穿著睡衣,頭發也沒梳地坐在床上。
媽媽歎氣,“不過是去機場,便裝就可以了。”
我把梳子丟到一邊,沒精打采地說:“我還是不去了。”
“泰然會難過的。”
“我沒那精力和他在機場上演十八相送。鼻涕眼淚糊一臉,給旁人看笑話。或是像電視上演的那樣,淚眼朦朧默默看他走遠消失,嘴裏喃喃祝福。不!我不想看他一步一步離開!”
“不見他一眼,你回頭又要後悔。”
“不要!不要!”我不耐煩,大叫。
“你這孩子。”她搖搖頭,出去打電話叫計程車。
不久,車來了。媽媽又進來看我。
我仍然坐在床上發呆。
她問:“真的不去了?”
我哆嗦了一下,把臉埋進臂彎裏。
媽媽靜靜看我片刻,悄悄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然後樓下的車開走了。
我慢慢倒在床上。
天空有飛機飛過的聲音,振動我的耳膜。也不知道泰然會坐在哪一架飛機上,奔赴遠方陌生的國度。
從此咫尺天涯,相①
她在那麼頭笑,“陌生客人絕對不止你一個。”
媽媽在旁邊聽出大概,立刻說:“去!幹嗎不去?”
“好!好!”我隻得改口,“我去。”
可我萬萬沒想到,喬敏兒這堂哥居然是莊樸園的鄰居。
我留意到莊家亮著燈,似乎是主人回來了。
敏兒氣鼓鼓跑過來,“我堂哥那家夥,說好了介紹你們認識的,結果我堂姐請他吃飯,他到現在都沒回來。”
我倒並不在乎,我說:“這裏吃的東西那麼多,我可以自便。”
派對上都是年輕人,音樂聲震耳欲聾。就是這樣,也沒見鄰居莊家人前來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