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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一個會所談生意,順便過來看看。”莊樸園摸摸外甥女的頭,“記得給你姨媽打電話,她昨天還問起你。戲拍得怎麼樣?”

“很順利,張導教我良多。”楊亦敏又指指泰然,“泰然哥也很照顧我。”

莊樸園自然往我們這邊看,看到我,對張曼君說:“你們忙,我自便。”

張曼君便招呼手下開工。莊樸園走過來,對我說:“木小姐氣色不錯啊。”

“托您的福。”

“出外景很辛苦吧?”

“辛苦的是泰然,我還好。”

“來。”他說,“趁他們忙,我們去轉轉。這後山是風景區呢,我來這裏三天了,都一直開會,哪裏都沒去。”

我急忙說:“我知道有條山路通湖邊,遊人也不多,我來帶路。”

我們沿著坎坷的小道一路下山去。深秋,林間地上已經鋪了一層金色的落葉,腳踩上去,沙沙做響。頭上還不時有葉子悠悠飄落,陽光星星點點灑在地上。秋天特有的成熟的芬芳彌漫在山林裏。

莊樸園比我初見他的時候親和了許多,大概是因為正空閑,心情好,說的話也很多。一下跟我講解路邊的植物,一下和我說他的學生時代。

“你一定想不到,我大學的時候還是校登山協會的會長。”

“可是爬雪峰的那種?”

“倒是沒那麼偉大,不過和隊友登上過阿朗峰。還有就是徒手攀岩。”

我開他玩笑,“是否是像電視上播放的那樣,要赤摞著上半身,腰不係一根繩子,玩命像吃白菜?”

他大笑,“有點區別,我會穿衣服。”

“沒有出過危險?”

“有啊,摔斷過手臂。我那時有個小女朋友,天天喂我飯吃。我記憶尤其深刻。不過結婚後就沒再玩了。”

“是太太反對嗎?”

“她並不我幹涉我的愛好。”

“聽說尊夫人是藝術家。”

他笑,“哪裏!她隻是在巴黎開了家小畫廊,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在那邊打理生意,呆在國內的時間不多。”

我悄悄吐舌頭,難怪他在這邊玩得如此瘋狂,莊太太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人家是幹脆跑得遠遠,眼不見心不煩。

來到湖邊時正是日頭微斜時分,湖麵波光粼粼,紅葉漂浮在水麵上。

“早知道景色這麼好,來的當天就該過來。”莊樸園感慨。

我忽然想到一點,跳了起來,“莊先生,等我片刻。”

我跑去就近的服務店,買來報紙和食品,想了想,又去租來兩套漁具。

莊樸園看到漁具,開心地笑了:“你還真是玲瓏心腸!”

我聳肩,“不過說實話,我沒學過釣魚。”

“那我可是這方麵的高手。”他立刻招我坐他身邊,手把手教我。

也許真是運氣好,不消半個時辰,浮漂顫動,拉起漁杆那瞬間,一抹銀色隨即帶出水麵,大力甩著尾巴,展現著它鮮活的生命力。

“要不要放生?”莊樸園問我。

“為什麼?”我說,“這麼鮮的魚,做火鍋底料再好不過!”

我可不是惺惺作態善良博愛的小女生,饕餮主義者,豈有讓到口的美味遛走的道理。

又把魚餌甩進湖裏,莊樸園攤開一張報紙看了起來。我大概是伺候人習慣了,反射性地打開一瓶罐裝咖啡給他遞了過去。

我說:“這裏隻有這種廉價咖啡,隻能當水喝。”

“不算太壞。”莊樸園抿了一口,問我,“喝過維也納咖啡嗎?”

我搖頭,我這等俗人,喝的最多的就是速溶咖啡,開水一衝灌下肚,然後熬夜奮戰。要不就是超市裏五塊錢一大包的所謂龍井,一半開水一半茶葉渣。我對生活並不講究。

“那種咖啡非常美妙,且有獨特的喝法。”莊樸園細說給我聽,“不加攪拌,開始是涼奶油,感覺很甜蜜爽口,然後喝到熱咖啡,嚐到苦處;最後感覺出砂糖,大有回甜的感覺。三種不同的口感交加。”

“這多像人生。”我說。

“不。”他搖頭,“更像是愛情,最初的甜蜜,痛苦的經過,最後回味又是甜美的。”

“這理論不像是你總結出來的。”

他問我:“平日裏還喜歡什麼?”

“閱讀,旅行。那都是需要花大量時間的。”

“所有愛好中,這兩種愛好既增長知識,又鍛煉身體。”

“聽說莊先生還喜歡園藝。”

“你老是‘莊先生’地叫,不累嗎?”他笑,“直接叫我樸園不就得了。”

我急忙說:“我是晚輩,怎敢造次?”

他沒有進一步要求我,隻說:“有空帶你去喝維也納咖啡。我知道一個地方的咖啡做得很好。”

“那我謝過莊先生恩典了。”

我們那天很晚才回到大本營,結果錯過了煮飯的時間,釣上來的幾尾魚隻好湊合著做了湯,當作夜宵。

泰然卻不在房間裏,他們告訴我,他和楊亦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