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我聳肩,“他把臉埋在菜裏,我怎麼看?”
他笑,“剛才你在和誰說話呢?”
“是莊樸園。啊,他在那裏。”
莊樸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導演身邊,女主角謝芸站在他身邊,自然又不留痕跡地挽住他的手。那潔白圓潤的玉臂那麼優雅得纏著,真是讓人看著心動。她仰著小巧精致的臉看他,眼波流轉,雲般的秀發還有幾縷搭在他的肩膀上。
那一幕活脫脫就是在上演一出戲。
第 5 章
這部戲一直拍到中秋。這期間,謝芸和莊樸園的事給狗仔隊曝了光,記者成天蹲在攝影棚外,揪住機會就按快門。
謝芸召開記者會,戴著一頂大帽子,臉遮得幾乎隻剩說話的嘴巴,恨不能學古裝武俠片裏的女俠一樣再罩一層黑莎。
又要見人又要躲人,女伶這口飯是遠沒外人想的那麼好吃的。
媽媽早上喝著豆漿看報紙,和我說:“看看,謝芸和那個大老板,勾肩搭背的。人家還是有老婆的。”
我說:“現在有錢人的妻子已經不大像以前一樣受尊重了。舊時候姨太太進門都還要給大太太下跪請安的,現在多少新聞都寫正室外室對著掐架。要是不聞不問,憋著又要生癌。所以還是你好,爸爸老實又貼家。”
媽媽給我說得貼心,直笑,說:“你能這樣想就好。你的那些男明星也是,就是長得漂亮。你不會給我找個小白臉回來吧?”
“怎麼會?我這點破工資。”我哈哈大笑,“你女兒是包養不起小生的,他們哪個又會穿布衣做苦力?”
媽媽問我:“他們,真的像報紙上寫的那樣?”
我說:“木太太,你看到是娛樂新聞,記者自然是往娛樂方麵寫。”
我們一家人坐陽台上,月餅吃到一半,泰然給我來了電話。他在派對上,是莊樸園為了慶祝殺青在家裏舉辦的一個小宴會。他好像玩得挺開心的,想叫我也去。
我在家裏坐著也是坐著,到了那邊還可以吃吃喝喝,想想也就同意了。
莊家住在臨湖那一帶,城裏有錢人都住那邊。我開車到門口,裏麵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門衛也不攔人,阿貓阿狗都放進門——這是莊樸園的風格,他非常大方。
本來也是,有那麼多錢,何必計較細枝末節。
我看到沈暢,那個小子正在和兩個漂亮的女孩子說話,看到我,舍不下女孩子,就沒有打招呼,隻是往一頭指了指,表示泰然在那個方向。
我撈了一杯酒,邊喝邊往那邊走。月色撩人的晚上,衣香鬢影的庭院,有穿著白紗裙的少女從身前互相追趕著跑過,說著“來抓我啊,來抓我!”。恍惚間以為她們是仙子。
還有音樂,留聲機放出來的,三步的華爾茲,浪漫而懷舊。我聽著,情不自禁隨著節拍睬點子。
有人忽然拍拍我的肩,和我說:“來,跳舞吧。”他抓起我的手把我轉過來,扶住我的腰。
我嚇一跳,給帶著轉了一圈才把那人看清楚,正是泰然。
“我說呢。”我笑,“敢對我動手動腳的,也隻有你了。”
他說:“你來之前我還在想,別又是穿著牛仔褲,那太刹風景了。現在看到你穿的是裙子,終於鬆口氣。”
我穿著呢子裙。我是難得穿裙子的。我的工作,動輒要爬上爬下的,一半都靠體力,我還能穿著小短裙蹬梯子不成。
泰然對牢我笑。他的身上散發出胭脂香水的味道,當然不是他的,那是先前的女伴留下的。估計玩的有些瘋,吹好的頭發已經亂了,半遮著眼睛。他的眼睛,那雙感動我的眼睛,此刻溫柔得駭人。薄薄的嘴唇抿著,有點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