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你說都不敢說了?”
(三)
皇甫駿長眉一挑:道:“我怕她?”
“那怎麼不敢說?”
皇甫駿狠狠盯了他一眼,“嘿嘿”一樂:“峋風,你不用激我,你激我也不告訴你。”
當夜二人抵足而眠。過兩日便傳下旨意,大大褒獎王巡撫,官複原職,總督洪都兵民諸事,張永和梁閣老等眾朝臣終於鬆了一口氣。回春堂俠名遠播,名震江南,梁閣老等見顧峋風一來便勸動了任性的皇帝,心思大震,於是折節下交,密談幾次,說皇帝種種荒唐都是因身邊江彬等群小作祟——曆數江彬、許泰、張忠一黨種種惡行,請顧峋風務必相機稟明皇上,驅盡群小,除惡務盡。
顧峋風每天大半時間陪著皇上,隻有晚上才回來,顧七便把梁閣老的意思轉告——兄弟倆生長於斯,本來就恨官兵魚肉百姓,如今知道是江彬一夥搞得鬼,也覺得皇帝是被他愚弄了——可是才要趁江彬不在跟皇上說清楚,小山突然趕過來,說回春堂治死了人,被官府查封了!陳先生也被官兵押走了。
顧峋風嚇了一跳,陳湘妙手回春,可是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真是病入膏肓哪一家醫館也治不好——回春堂待人寬厚,價錢公道,有那治不好的病根本不收錢,就有什麼小糾紛也很快能說開了;真是遇到刁民鬧事,官府裏有顧峋風的朋友幫襯也能擺平,如今居然鬧到被官府查封,連陳湘也被收押入獄——可不知鬧出什麼事來了。
顧峋風關心則亂,隻怕陳湘在牢裏受罪,趕緊跟皇甫駿告辭回家,皇甫駿聽說陳湘被收押也急了,立刻就要跟他一起去普陀山;顧峋風想到他是一枝動百枝搖,連忙勸阻,張永也說隻要萬歲爺一張手諭,寧波府絕不敢違背——皇甫駿當即讓張永跟他們一起去寧波府,立即釋放陳湘。
皇帝親手寫下一張手諭——說回春堂在流賊作亂之際施粥舍藥,救治百姓,有大功於國,欽賜陳湘免死詔書,讓顧峋風帶去,無論如何要保陳湘毫發無傷。
張永答應下來,幾個人上馬出城,晚上雇幾輛大車,歇人不歇馬一路疾行,第二天定更時分趕到寧波府。顧峋風也等不到明天,直接闖入府衙找寧波府台,拿出蓋著禦寶的免死詔書,讓他放了陳湘。
寧波知府跟他原是舊識,直接帶他到後院跟陳湘見麵,細細說出原委——原來這次死在回春堂的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本來體壯如牛,因為扭了膀子來就診,陳湘給他紮了幾針胳膊就能動了,哪知回去沒多久便死了——他老爹便讓人抬著屍首來告陳湘。
寧波府調解了兩日,那老頭不依不饒,加上聖駕就在南京,怕鬧大了於官聲有礙,隻能封了回春堂,將陳湘暫且收押。安排的牢房很幹淨,倒也沒讓陳湘受罪——陳湘本想驗驗屍首看那漢子因何致死,那老人卻對他視若寇仇,一見他揮著拐杖便打,死活不讓他驗屍——府衙裏的仵作卻又驗不出什麼中毒或外傷。那老人倔強固執,咬死了是陳湘害死他兒子,非要陳湘抵命。
如今見了皇帝的免死詔書,寧波府自然是立刻放人,讓仵作連夜寫了一張死者因絞腸痧急症致死,與回春堂無幹的公告張貼出來,回春堂也啟了封重新開張——張永想到自己出來了,皇上身邊就全剩下江彬的人了!也就回南京去了。
那倔老頭卻不依不饒,第二天便抬著兒子的棺材堵了回春堂的門,跟他做了寡婦的兒媳整日哭鬧不止,大罵回春堂浪得虛名,治死了人;私下裏勾結官府,欺軟怕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