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段(1 / 3)

三手拍拍我肩,笑道:“這才是白衣卿相,隻是,有一件事兒可要教你得知――”他見我眼中滿是疑惑,道:“我前些天去看望你時,見到了那個姓商的笨殺手。他雖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卻是下盤虛浮,中氣不濟。顯是受了極重的內傷還未痊愈,如我所想沒錯,許是他在跳崖時――”他話未說完,就見我臉色大變!急道:“你為何不早說!”在蘇三手促狹的笑聲中,我連忙轉身向歸雲莊方向跑去。

風在我的耳邊呼呼地響著,自從這半年多以來,我很久沒有跑得這樣快,這樣輕鬆!仿佛心頭這一塊重重的大石都要被風一點點吹走,吹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回來!

商少長,你在哪裏?我知道,你沒有走,你還在歸雲莊!因為我天天晚上,在夢中都會聽到你熟悉的笛聲!

這次,你一定不會走了,是麼?

遠處,橙紅的太陽一點點落下西山,當我跑回歸雲莊時,已是殘霞滿天。我口中上氣不接下氣,卻來不及休息,遇人便問:“商少長在哪裏?”問過了三個人後,終於知曉商少長在莊後荷池畔,連忙又跑了過去。

就是這裏,就是這裏――

微風輕輕吹來,帶來荷池畔特有的清香,也帶來若有若無的笛聲。一陣陣地,輕輕地隨著微風傳到我的耳邊。

我有絲長長,絲似洞庭波,君有意連連,意似長江水……

隻是我不知道,原來竹笛也可以吹出這樣的曲子,也可以吹得這樣令人心碎……在這樣熟悉又動人的笛聲中,這二十幾年來的往事,突然都湧到了我的心中――

真真,你知道嗎,我白衣從不會讓這種感情影響我的理智。

商少長,你居然讓我的女子身份大白於天下!

商少長,你這個天下最大的大色鬼!

商少長……你不會離開我,是不是?

是不是?是不是?……

我的長發披散在微風中,輕輕吹起又放下。眼前的荷池,垂柳,小橋,白石仿佛全都不見,隻剩下了那個坐在池畔,十指按笛的白衣男子。隻有他留在我的眼中,一聲聲地,吹著他那支心中的曲子:

洞庭波不斷,江水流不止。此水終不竭,此意終不悔……

此水終不竭,此意終不悔!!

白衣男子緩緩放下手中已泛黃的竹笛,卻並不轉身,輕聲道:“是……是衣衣麼?”

我咬了咬嘴唇,卻沒有回話,腳步慢慢向他走近。雖隔著衣服,亦見他後背肌肉輕輕一緊,多年的殺手習慣,仍是非常不適別人走在他身後。但他一緊之後,卻仍未回頭。

“你的琚雪,應該還在你的袖中……”他的話音同他的背影一樣,充滿著蕭瑟與痛苦:“我騙了你很多,你就拿那柄劍……殺了我罷……”

一把細長無瑕的玉劍自我袖中無聲滑出,冰冷無情地架在他脖頸上。我的聲音亦冰冷無情:

“你做了很多錯事――每一件事都想讓我一劍殺了你!”我手腕微動,劍身離他頸子更近少許。一字一句道:“你明明中了銷魂之毒,卻騙我借機輕薄於我;你明明怕我被蘭夜殺害,卻使計騙我到寧王處;你明明害怕我受到傷害,卻連一個字也不敢說出來;你明明心中也愛我至深,卻一直用兩個身份來同我周旋,做一個畏手畏腳的膽小鬼!你明明――”我手中劍用力向他後背削去,琚雪帶起一溜雪光,自玉劍中透出絲絲寒意。商少長身子一僵,卻仍一動不動,等著我這一劍落下……

“嗤啦――”一聲裂帛響起,是衣服撕開的聲音。

我這一劍,削開了他後背布衣,商少長的後背光裸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