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鄰居叔叔預言的光鮮亮麗的轉班場麵並沒有發生。
反而她就像一個孤寡老人,尷尬地佇立在陌生的班級門口,仿佛隨時都能從書包裏掏出一個破碗討飯。
“同學,讓一下,謝了。”
——腦內的《二泉映月》拉奏到一半忽然被打斷,紀棗原偏過頭,瞅見了一張熟悉麵孔。
“謝、謝夏諺?”
對上那雙平淡又深邃的眼睛,她竟莫名其妙有些磕巴,“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男生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斟酌用詞。
片刻後,指了指門口上方的指示牌,意簡言賅:“高三六班。”
“啊?”
“如果沒穿越的話,那麼我就在這個班級讀書。”
“哦......哦。”
紀棗原的語速慢吞吞的,聽上去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但說出來的話卻特別智障:“那你學習挺好的啊哈哈。”
“......”
謝夏諺盯了她兩秒,什麼也沒說,從兜裏掏出鑰匙開門。
“你是管鑰匙的嗎?”
“自己配的。”
“啊?班級鑰匙還可以自己配?”
“不偷東西,走前鎖門,就可以。”
“噢~那你們班管理還挺民主挺自由的嘛。”
“我說,”
男生終於聽不下去了,轉過身,望著亦步亦趨一直跟著他走到座位旁的紀棗原,麵無表情,“你到底是幹嘛來的?”
“嗯?”
“想辦理業務出門右拐到教師辦公室,想解決個人私事大課間再來,想讀書學習,”
他淡淡抬眸,“你自己沒有班級嗎?”
那冷漠的神情,那不耐煩的語氣,那傲慢的姿態,壓根不像在提醒。
反而更像是在問:“你自己沒有媽媽嗎?”
紀棗原一下就給氣著了。
她彎起唇:“我這學期轉到這個班了,以後都在這個教室讀書學習,辦理業務,以及處理個人私事。你有意見嗎?”
女生問“你有意見嗎”的時候,輕聲細語,慢條斯理,溫柔的就像是在表白。
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是紀棗原的風格。
越憤怒,越耐得住氣。
所以以往,每次紀棗原正兒八經生氣的時候,惹怒她的人都會迅速自覺過來道歉。
——唯獨謝夏諺。
第一反應竟然是麵不改色地盯著她看了好半會兒。
漫長的半分鍾過去後,男生懶懶一勾唇,拉開了旁邊的椅子。
“原來是同桌啊。”
他拍拍椅背,就像在自己家一般自然,“坐下吧,聊聊。”
紀棗原剛剛積蓄的氣勢瞬間塌了下去:“聊什麼?”
“你《神跡》段位多少?”
???
什麼鬼?
“.......問這個做什麼?”
“主要我一般不和王者以下的人坐同桌。”
謝夏諺往後隨意一仰,“沒事,放鬆點,隻是隨口一問,不一定當真。”
紀棗原沉默幾秒:“我青銅三。”
噢。
“這樣啊。”
男生嘖了一聲,語氣裏的惋惜敷衍的不能更敷衍,“那抱歉了,新班級的同桌可能不歡迎你。”
???
“拜托大哥,座位是老師安排的誒,又不是我自己想跟你坐同桌!”
“我管呢。”
“……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不會。”
謝夏諺非常冷靜,“電子競技,菜是原罪。”